付伯林把信写好又仔细的看了两遍,确定没有错字后,他把信装进了信封里。然后贴上了上次买了还没有用完的邮票。
付伯林把信放好。
明天早上去县里医院看荣伯的时候他顺便把信给寄出去。
赵卫东在部队这封信寄过去可能要审查的。
付伯林写信的时候有所保留总得顾忌一下赵卫东的脸面。毕竟,人赵卫东什么都没做,不能让他在战友跟上司面前丢脸啊。
付伯林晚上没做饭不想煮饭不想揉面更不想洗碗洗锅。
还是去山婶家蹭一顿饭吧。
他一过去,就被山婶拉住了:“付荣哥咋样啊没事吧?”大队里人的说得吓死人说什么一下子就倒下了,说什么被抬到医院去的。
付伯林道:“没事救回来了。不过情况不稳定,得住院。”
“那就好那就好。”山婶稍稍放了心。
那边山叔又跟付伯林聊了起来。
山婶还想问付伯林他跟温七雨的流言是咋回事可想了相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温七雨她见过的是个本分人肯定做不出这种事。
吃晚饭时山婶那个对付伯林有意见的小儿子付建业,他盯着付伯林问:“你还救人了?真的假的?是不是别人救的,你把功劳抢了啊?”
付伯林慢慢吃着饭:“没抢呢,人家那个得了公安局二十块的奖金呢我就得了十块。”
这功劳谁大谁看钱就知道了。
付建业哽住了。
是。
付伯林也没说他功劳最大啊。
温七雨那流言的事,山婶家谁也没提。
他们肯定是相信付伯林跟付小叔的,要那温七雨真是那样的人,付小叔就不可能娶她。
谁家结婚之前不把女方的情况打听清楚啊。
付伯林吃过晚饭,就回了家。
他歇得很早,明天还要再走路去县城里呢。
付伯林刚离开,山婶家大儿媳妇就忍不住问,“娘,那流言到底怎么办啊?要是再这样下去,那隔壁小婶子的名声可就臭了。”她想着,是不是做些什么,帮一帮。
山婶道:“他们叔侄俩不是没有成算的人,这事咱们外人就别瞎掺和了,省得越搅越乱。”又看了眼儿媳妇的肚子,说,“你啊,就别想这事了,想多了费脑子,对孩子不好。”
“赵卫东,你的信。”
赵卫东往收信室走去。
他不是才回去过吗?怎么寄信呢?
难道是他媳妇寄的?
赵卫东想到自个媳妇,眼里不禁带了一丝笑意。
就这半个月,安雪莲都给他打了两回电话了,说想他了,还给他寄来了一些毛衣鞋子,是她自个亲手缝的。
他战友跟连长知道这事,都夸他媳妇贤惠呢。
赵卫东也觉得自个媳妇对自己越来越好了。
上回他媳妇还提了一件事,说他汇款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把汇款的名字写成他媳妇的。
都是寄给家里的,写谁的名字都一样。
赵卫东是无所谓的,不过,这事得跟他妈说一声。
寄信人付伯林。
赵卫东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懵了一下。
这付伯林跟他不算熟,差好几岁呢,给他寄信做什么?
有事求他?
想来部队吗?
赵卫东拆开信。
信就薄薄的一页,不过上面的字倒是密密麻麻的。
赵卫东开始看了起来。
看到中间的时候,赵卫东的脸色变开始不对了,看到底下,赵卫东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那信纸,手捏着的那块都揉皱了。
我与安同志在她结婚之前,有过一段短暂的情谊。在安同志结婚后,我们没有联系过。
不知道你是否听你家人说过我家的事,一个月前,我一个人在家中,莫名其妙被人带着一群人来捉奸,还有洪文叔下葬的那天,我家门口又被人领着去挖了
直到最近,我家又出现了奇怪的流言。我小叔新婚,最近传出一些他妻子不好的流言,给我们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经过我们一番查证,这几件事都与安同志脱不了关系
最近荣伯重病在医院,我没有时间处理安同志的事,希望赵大哥你能帮忙解决一下,让她不再纠缠于我,感激不尽。
安同志。
安雪莲,他媳妇!
收信室的人应该不知道他媳妇姓安。
毕竟整个部队这么多人,家属更多,那些人不可能什么都查。
所以付伯林写安同志,监查信的人不一定知道是赵卫东的妻子。
赵卫东看了一遍,脑子嘣嘣的抽。
他耐着性又一字一句的重读了一遍。
他媳妇,在结婚跟付伯林谈过对象。
而现在,从付伯林字里行间的意思,分明是说他媳妇针对付伯林,干了些蠢事。
付伯林写信来,就是想让他管管他媳妇。
赵卫东回到宿舍。
他打开柜子,看着里头挂着的新毛衣,又看看手中的信,他有些接受不了。
付伯林说,安雪莲纠缠他。
赵卫东心里不愿意相信。
他媳妇宫寒,忙着看病吃药,还心着给他织毛衣,哪有那个时间去纠缠付伯林啊。
会不会是搞错了?
赵卫东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手里还捏着那封信,不过,现在这信已经成皱巴巴的了。
真的是没一处整齐的。
赵卫江不可能听信付伯林的一面之辞。
他得查证一下。
“卫东,你手里拿的什么?”战友们回来,看到赵卫东手里捏着信,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由笑,“该不会是你媳妇有了吧。”
“应该不是,你看他那脸色,绿成那样了。”另一个战友摇头。
“谁写的信?”战友们收了笑,“是不是家里出了难事,要不要我们帮忙?”
赵卫东摇摇头,“不用。”
他又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家一趟。”
他先去请假。
付伯林的信寄出去已经七天了,不知道赵卫东收到了没有。
大队里的流言慢慢的沉寂下来了。
付队长亲自解释过,反正,明面上大家是没怎么说的。
背地里怎么说,那他们就不知道了。
那个温思琪,她在崔金花家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听到温七雨跟付伯林的流言时,她当天就给吓跑了。
她怕付伯林找她麻烦,就躲回家去了。
连个纸条都没留,人就不见了。
什么人这是!
荣伯的情况好多了。
就得得静养,两个星期都得躺在医院。医生还说了,要保持平和、稳定的情绪,探望的人都不让去太多。
而且,付伯林那流言的事,压根就敢提,怕荣伯听了血压升高,又犯病。
付伯林是隔两去看一回。
付小叔跟温七雨在县里没回来,在附近找了一个老乡的房子,有个多余的空屋子,给钱借住几天,说是要照顾病人,那边就同意了。
温七雨在县里,住的地方附近都是不认识的人,根本就听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顺心多了。
这天,付伯林去看荣伯。
刚到医院,看到付阳在一楼的拉着护士问,“你请一下,你知道付荣在几号病房吗?”
那天付阳挂电话持得太急了,都没来得及问是付伯林是几号病房。
后来付阳就请了假,坐火车回来了。
一下火车就赶过来了。
“我给我找找。”护士开始翻入院记录。
都是手写的,得慢慢查呢。
“付阳。”付伯林看到他了。
付阳听到声回头一看,见是付伯要,大步走过来,“哥,我爹在几号病房?”
他整个人又黑了不少,剃成了小平头,人格外的精神。
“二楼,205病房。”付伯林刚说完,就看到付阳往那边冲过去了。
付伯林赶紧追上去:“等会,你别去。”
付阳还在那拼命往前走,步子又大,都走到楼梯步那了。
“付阳,等会。”付伯林终于在二楼拽住付阳了,“医院说你爹要静养,情绪不能激动,你一去他肯定会高兴的,这一高兴血压就上来了,我怕他犯病。”
付阳都听急了,“那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能见他爹啊。
“别急,先去问问医生。”付伯林语调平静,“我们慢慢跟他说,他肯定就不激动了。”
说得有道理。
他们就去问医生,医生的建议是不要见。
医生知道,付荣只有付阳这么一个亲人,还是许久未见的。
这要是见了,情绪肯定会激动的。
那付荣都快六十了,可经不起刺激。最好等两周之后,这病完全稳定下来,再见亲儿子。
就不怕了。
付阳听进去了。
那就不见,这两星期他就在病房外头守着。
付伯林纠正他,“还剩一个星期。”
可是有一个问题。
“你请了几天假?”部队的假可不好批,而且,付阳还是一个新人。
付阳避而不答。
付伯林看他这样,担心:“你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付阳道:“没有!请了假的!”就是假不够。
等会他再打电话回去,再请个十天。
其实,他回来的时候,打定主意不去的。
可是他又怕刺激到他爹。
他爹那病,受不得刺激,要是知道他不愿意去当兵了
付阳几乎能想到那画面。
他就那么一个亲人了,唯一的一个,不会抛弃他的。
他可不想把他爹给气死。
赵卫东也回来了。
他是早上到的县里,再从县里走到家,他到家的时候是还不到十点呢。
家里大门开着。
赵卫东自个走了进去,“爹,妈,我回来了。”
没人应他。
赵卫东找了一圈,发现家里没人。
怎么都不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