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说是昨儿夜里就烧起来了,可是伺候的奶嬷嬷不上心,一晚上都没觉查出来,今早发现的时候已经火烫火烫的了,大夫才赶到,药都没上炉呢,就夭了。”
“那话是怎么传的?原话。”
“小谭子方才与奴才说:八贝勒府的四阿哥今早夭了,大夫才瞧了,说是开了药叫奶嬷嬷吃了,再以奶水喂小阿哥,许是能成,可那药还没上炉呢,小阿哥就夭了。大夫还说小阿哥该是昨儿夜里就烧起来了,若是伺候的奶嬷嬷能尽点心,也不至于就这么夭了。”
杜若怔愣地眨了眨眼,昨儿午后钮钴禄的话仿佛就在耳侧。
才七个月又亲自定下了小阿哥的奶嬷嬷和伺候的丫头太监,一个个都是福晋姐姐亲自挑的,还特意选的月份与妹妹离得近的,说是这样奶水对小阿哥好呢!只可惜,妹妹没这福气,倒叫福晋姐姐准备的奶嬷嬷用不上了。
小阿哥夭了因为奶嬷嬷夜里不上心,
而不上心的奶嬷嬷的存在因为郭络罗氏准备的奶嬷嬷没用上因为钮钴禄氏早产了
她本来以为这奶嬷嬷是钮钴禄的人!
毕竟要是她,她也绝对不会放心她儿子身边都是别的女人的人的,肯定会想点什么法子,所以,她才一直都以为是钮钴禄自己想早产的。
可如今再看,只觉得后脖子发凉。
杜若随意地一披大氅就出了屋门。
“主子,外头冷。”
杜若朝东南望去,俩株熟悉的杏树又一次被大雪压了满身的疲惫,后头是层层叠叠的积雪青檐,再远处,那棵高耸直立青松已不见了身影。
是你吗?
接下来的日子,一场冬雪一场寒,一月里总有十数日是鹅毛漫天,还有那么十数日是小雪飘飘。
随着这酷寒的日子,八爷府里传出了一个接一个冰冷的消息,连新年的喜意似乎都被压的沉重了不少。
“主子。”
杜若捧着热茶的手颤了颤:“又出什么事儿了?”
“八爷府里的大阿哥夭了。”
四子四女不过三月下来如今只余一女。
也不知道那位八爷后悔了么。
“主子?”
“咳,给张平安捡个荷包吃茶去。”
“奴才谢主子。”
“主子,岑嬷嬷方才说您瞧着正月十五穿这身进宫可好?”
杜若瞧着那玫红色滚着银边的婴戏纹衣裳,紧了紧眉头:“换身吧。”
“那这件银红的”
“我去瞧瞧弘旿。”杜若随意把大氅往身上一包,就顶着雪往后头走。
小弘旿仿若母子连心一般,在杜若凑到他身边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杜若瞧,半刻后,眼睛一眯就开始乐,小手一抓一抓的,等了半天没试着应有的手感,眼睛一瞪,小嘴一憋,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