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苏霏打算悄悄地走,却被小徒弟当场抓获,还拽着她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小徒弟委屈巴巴、不舍的样子总是让她心软。
苏霏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去握住小徒弟拽着自己的手。
阮思眠一愣,而后敛下眸,卸下了施加在对方身上发力气由于眼皮仍染着一圈红这个动作使她看上去像倔强地忍下委屈,意外的惹人怜惜。
苏霏自然不可能回答自己已生死难料,方才是准备去后院等死令小徒弟担心,便撒谎道:“我只是打算回房。”
“真的?”
“真的。”
听到师父表以肯定的回复阮思眠表面不露声色内心却想道:师父是大骗子,并不是回房那么简单吧。
为什么要撒谎,要想着离开,这一点现在的阮思眠还不太明白。
她从私心里希望师父不要离开不论用什么方式达成这个结果。
阮思眠的目光落在了红裙女子身上的细细的藤蔓,藤蔓紧紧缠绕住她的双脚,像是一尊美丽的雕像爬上了青色植被,本该是一幅清新且赏心悦目的画面却因其花是血红色,藤身为淤泥一般肮脏的黑色,故仅显得妖冶和极度诡异。
可是捆住了她的双腿又如何?
她还是可以离开。
究竟如何才能将她锁在自己身边?
于苏霏看不到的角度阮思眠眸间的阴郁浓得几欲溢了出来。
“思眠。”苏霏用有些冰凉的手将阮思眠的手按回被窝里,精神有些疲倦地说:“离天亮还早,好好睡吧。”
“不想睡。”
阮思眠再起脸时又是一派纯真,以及对她的依赖,语气带着些许执拗:“师父想回房的话,徒儿和您一起去。”
她补充道:“您现在状况不佳,需要有人陪在身边照顾。”
既然师父不想让她知道在撒谎,回房间是谎言,那她便装作不知道好了,她会将谎言变成真实。
“没事的。”苏霏感叹小徒弟简直是小棉袄,会争着照顾人了,不过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了,加上不想被小徒弟看见脆弱狼狈的一面,便说道:“我可以照顾自己”
“”
阮思眠拧起眉头,表情像要哭出来,颤抖着声线说:“是徒儿无能,帮不上师父其它的忙,只能想到这个,对不起。”
苏霏连忙略微无措地说:“不,不是这样”
阮思眠眨巴眨巴眼:“那,我可以推师父回房吗?”
“可以。”
苏霏还是妥协了。
而后,阮思眠推着苏霏的轮椅,走在走廊上。
由于身高原因,她举着两只手,才能够到扶手。
这时候,苏霏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她还跟反派聊到了很多东西,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
阮思眠的嘴角微微上扬,回道:“芩蓿遥真人说,您以前叫她狗尾草的时候。”
苏霏:“”
苏霏:“咳咳,我们还是聊一聊关于明天早上吃什么吧。”
“嗯嗯。”
夜晚,正道势力范围之地。
鹅黄裙的女子下了马车,进入庞公子为她准备的住处。
庞公子便是淮奚城里追求她的那个胖男人,最后他怕苏霏找他算账,举家赴往了正道。
而苏霏至今也没找他算账,说明苏霏等人突破不了正道的防御法阵,也不敢登门闹事,得罪了正道。
顾芸一面进去宅子,一面想到,自己到了正道势力范围内也会得到安全保障,不用担心魔道的人找上门了。
宅子很大,院子里栽种了许多会在冬日盛开的花朵。
顾芸打开卧房,进去看谨慎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接着锁上房门。
坐到椅子上时,她忆起待会庞公子会过来看她,一想到那种肥胖油腻的脸,她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不过,在正道之时,且需他多多照应,她便告诉自己只能忍耐。
然后,她将目光投到窗外的花朵上。
月光下,院子内的白色花朵仿佛罩上了一层轻纱,美轮美奂。
顾芸放空心绪。
不知不觉地回想起了几日前。
换作几日前,她定然不回相信,眼前美丽的花朵,周围的建筑,包括自身,全部都是虚假的。
就在几日前的清晨,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它说,它叫系统,为了维护小说世界的稳定发展而存在。
在它展示了神奇的力量后,她才相信了它所说的话。
然后,她被告知自己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部小说,而她只是小说中一个连名字没出现过的配角,细微渺小得不如灰尘,也不是真实或者的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