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怕她疯狂笑她疯狂。
可是芩蓿遥从来恍若未闻,不曾辩驳,任人编排。
芩蓿遥从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也无所谓世人的说法。
她只需要那个唯一理解她,支持她,站在她这边的人。
那人便是苏霏。
所以在看见自己的朋友苏霏后芩蓿遥笑得很开心她道:“阿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着青衫女子拭去了折扇上的血,就像擦掉灰尘一样漫不经心。
或许是月色照耀在她身上的缘故她眼眸明亮脸上还挂着那种残忍、仿佛碰到什么感兴趣的事情,莫名令人颤栗的笑容,让人不禁心生退意。
青衫女子苍白的指尖上有着血色,十分妖异散发着不祥的色彩,但她毫不在意,一步步走近苏霏。
苏霏没有怕她,只是平静地注视她缓慢地说道:“嗯,我没有事。”虽然差一点就出事了。
芩蓿遥停在距离苏霏的五步之远,在这个气氛阴冷周围躺着许多尸体,空气飘着血腥味的环境下,她仿如在苏霏的宫殿里一般稀松平常地款款而谈:“嗯,既然你没事,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苏霏没有动,看着青衫女子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芩蓿遥半掩眸,阐述道:“今日我本想找你游玩,但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你人,用飞鹤传书也联系不到你。”
芩蓿遥微微皱眉,笑着叹道:“我自然心急如焚,寻你寻了很久,途中问了很多人,没有人见过你。我便想你出门可能做了乔装,比如戴了斗篷。”
苏霏暗想,你想的是对的,我确实戴了斗篷,但是小徒弟没有乔装,如果反派过问了小徒弟,应该能顺藤摸瓜,相对轻松地知道她的行踪。
或许反派的眼里没有小徒弟,也不关心小徒弟的去向,反派只在意她。苏霏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个想法,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真相。
苏霏没有接着往下想,她将这个揣测甩出脑海,接着问反派:“然后呢?”
“然后,我得知这个地方也有不少失踪的人。”
“关于失踪了的人去了哪里,他们心里都门儿清,他们其实被抓去了魔人教,进了那里的人非死即废。但是,遇害人的家属们选择缄默,不敢声张,因为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施以援手,反而可能会被魔人教的人盯上,从而落得糟糕的下场。”
“那时,我便在想”像被触了逆鳞,芩蓿遥的眸光渐渐冰冷,宛如千年寒冰,她继续道:“原来这个地方还生存着这种魔教,如果魔人教的人掳走了我的朋友,那我必须叫它消失。”
芩蓿遥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神情带着微不可见的癫狂,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苏霏没有注意到,问道:“于是,你找上了这里吗?”
芩蓿遥颔首,笑吟吟地答道:“对。”
苏霏默然。
芩蓿遥接着说:“我潜入这里的时候,刚好听见有人说,昨日刚到的货是万里无一的风系灵根,价值不菲。”
“我便抓住他们,用了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逼问,他们便乖乖说出了实情。”配上芩蓿遥浴血的模样,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无端让人觉得,她所说的小手段,一定异常残酷。
芩蓿遥继续回忆道:“他们说昨日的货除了一个风灵根,一起运来的还有一个绀色头发的小女孩,对方穿着粉蓝色的裙子,具体样貌因为太远了没看清,但我一寻思,那不就是你的徒弟嘛。”
芩蓿遥唇角的笑意格外冰冷:“绑架了我朋友,他们自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霏犹豫地问道:“所以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是的”
杀戮才刚归来,芩蓿遥的神色还是带着异样,有一股狂气在。
只有芩蓿遥知道,自己已经游走在悬崖上的钢线上,理智几乎瓦解。
她已是半疯,现在只是本能地对苏霏礼貌,并想着应该把这件事分享给我的朋友。
芩蓿遥的眸中流露出兴奋的色彩,略显癫狂的笑容仿佛刻在了唇角,声音微颤:“哈哈,我杀死了他们,很多人要反抗,要逃跑,但皆一一被我斩杀。”
芩蓿遥还说:“魔人教的教主姑且算是个硬茬,可惜他遇上的人是我,我看着他从破口大骂道泣血求饶,最后他的血肉都被我制造出的植物吸食干净,只留下一堆骨头”
“哈哈哈哈哈,如果他黄泉下的属下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他吧。”
苏霏张了张嘴巴,因为对方直白的描述说不出话来。
苏霏有点纠结地开口:“需要把他们全杀光吗?会不会导致你多出业障?”
芩蓿遥了解苏霏的脾气,知道她看到那么多人死了会不适,便解释道:“魔人教的人都参与了灵根买卖、杀人,犯下了诸多罪恶滔天之事。
“他们犯下的事每一件都罪该万死,我直接杀了他们反倒是便宜了他们。”
“至于业障,我身上的业障早已是多不胜数,不在乎多上几层。阿霏不必为我担忧,我自有命数。”
苏霏:“我”
这时候,芩蓿遥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我在地下室看到过魔人教的宝库,待会我们一起去搜刮吧。”
芩蓿遥还对苏霏说着什么,而主角没有在听。
“芩蓿遥”
“嗯?”
苏霏看着她染血的肩膀。
起初,苏霏以为那是别人的血,但伴随着谈话,苏霏注意到对方肩膀处的深红在不断扩大,就像误食了森林里的红蘑菇,被吞噬不断地生命力。
于是,苏霏有些担忧地问:“你的肩膀受伤了?”
“啊,你在意这个啊”芩蓿遥的神情滞了一瞬。
斗篷下,苏霏那好听,此时却异常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情急之下甚至说出了一个不雅的词语:“怎么能不在乎这个,你是笨蛋吗,对了,你不是有治疗的法术吗,快给自己施上!你的人本来就比较苍白,血再流下去就”
非常奇妙的,听着苏霏关心的话语,芩蓿遥慢慢冷静,欲望回归笼子。
听苏霏说完,她才露出一个真心开心的笑容,说道:“小伤罢了,我没有事。”
牢房中,此时轰鸣声停止,受害者们七嘴八舌地要阮思眠先救自己。
阮思眠被吵得不耐烦,直接在他们用称不上人道的手法火烧绿衣男子,他们见了后缩起脖子,不敢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