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达家有专门为这个家族服务的私人医生,让两个伤员在原地等着,迪奥在大街上找了辆还在拉客的出租马车,他们三人就直接回了乔斯达宅邸。
乔纳森在马车上的时候,从车窗里瞧见了灯火通明的他们家,门口站满了打伞的人,有女仆、上了年纪的管家,乔治爵士也拄着绅士杖站的笔直,但最令人吃惊的是,伦敦警察局的局长阿诺德居然也带着手下的警员来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乔纳森扶着车窗有些不安,“警察为什么会在我家门口站着,爸爸也是,他那副打扮是在等谁,这么晚了,我们家还有客人要来吗?”
“我托车夫带了口信,”迪奥解答了他的疑问,“你一去不回,我在去找你之前,让车夫告诉他们如果在两个小时内我们两人没回去的话,就去警察局报警。”
乔纳森拿出怀表确定了时间。
“迪奥,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一半。”
“乔纳森少爷!迪奥少爷!你们身上都湿透了,女仆去拿毛巾,赶快!…天啊!乔纳森少爷你的手在滴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遇上了歹徒吗,医生,快叫医生来!迪奥少爷有哪里受伤吗,身体有没有地方感到疼痛…还有你们身后那位小姐又是谁?”受惊过度的老管家看起来几乎要当场晕过去了。
“管家,我很好,”乔纳森的说辞在他苍白的脸色前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先进屋吧,”乔治爵士发话了,跟七年前相比,他的头发变的花白,但他的背还是挺得笔直,“管家去把医生带来,女仆准备热水,你们两个还有这位年轻的小姐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阿诺德局长会在之后听你们讲述今晚发生了的故事。”
“不幸中的万幸,这两位年轻人平安无事的到家了,”阿诺德推开给他撑伞的警员,带点讨好的跟在乔治爵士身边,“现在的罪犯真是肆无忌惮,我就说当局不该接受那么多从穷乡僻壤逃过来的移民,您看看,大人物发了好心,结果就是这样,那群小偷、强盗在城里到处作恶。我注意到令公子的手臂受伤了,我在此向您发誓,乔斯达爵士,我一定会把这群恶贼绳之以法,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感谢你的心意,阿诺德局长,但我们不要先入为主,还是听听乔纳森跟迪奥怎么说吧。”
“当然,当然。”
乔纳森的手臂流了很多血,这导致他的衣服都跟伤口黏在了一起,要直接撕下布料必定会让他的伤口进一步扩大。
“乔纳森少爷,我得提前告诉你,接下来会有点痛,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来吧,医生。”
说实话,乔纳森现在的感官已经有点麻木了,但保险起见,迪奥还是站在他的身后,牢牢的按住了他的肩膀,以防他下意识挣扎的时候弄伤医生。
“那我就开始了。”医生把浸过热水的毛巾盖在他的手臂上,一点一点地软化袖子跟皮肤紧密结合的地方,乔治爵士就站在他们不远处,把乔纳森接受治疗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让布料跟伤口分离这一步还不是特别痛,因为皮肤被雨水浸的冰冷,热热的毛巾盖上去时,乔纳森还感觉挺舒服的。但接下来就是煎熬了,医生减去了他伤口附近的衣料,给他消毒,然后用小刀刮去了坏死的部分,乔纳森不自觉中紧咬住了牙关,在迪奥手下的肌肉绷的紧紧的。
“好了,乔纳森少爷,没有哭出来这一点值得称赞,但请不要那么瞪我,缝合已经结束了。”医生收起了工具,将手浸泡在桌上冷掉的热水盆里,洗掉手上的血水。
“记得不要让伤口碰水,乔纳森少爷,”医生嘱咐道,“我等下给你开一些外敷的药膏,是帮助伤口消炎和愈合的,用量一天三次。”
“谢谢您,医生,”乔纳森收回手臂,他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凯莉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被人持刀胁迫。”
“那位小姐惊吓过度,又在雨中泡了一段时间,现在精神上有些不安定,她的体表看不出有哪里损伤的地方,我已经让女仆带她去梳洗了,如果她哪里受伤了的话,女仆一定会发现的。”
“乔纳森少爷,迪奥少爷,能说说你们今晚到底遇到了什么吗?”阿诺德局长插了一嘴,这些人说来说去都没有说到他在意的地方,现在他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
“我先来吧,”迪奥刚刚抽空回房换了一身干衣服,现在他回来了。
“乔乔身上还穿着被雨淋湿的衣服,他可以趁这段时间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那么就拜托你了,迪奥少爷,为我们讲一下今晚事情的经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