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又好看又温暖的微笑。
如暖阳一样照亮了前方的黑暗,拯救了即将要步入歧途的自己。
“公主,谢谢你。”
温欢颜擦去眼角里流出的泪水,背着月光对她回笑着。
真的很谢谢你。
不管今后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曾待我的好。
欠你的那颗真心,我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即便,你不愿再见我。
等到温欢颜随夭洛儿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见的时候,君寒湄突然对君寒明说道:“你怎么总是对颜儿有那么大的敌意?明明你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君寒明听了这话,心中不满:敌意?是个人都会有敌意的好吧?明明是你没心眼。
但他又懒得和君寒湄计较,于是并不去理她前面的那句话。
“是第二次。”君寒明把塞在腰间的那枚玉佩拿出来:“你还记得这个吗?”
这枚玉佩便是那日温欢柔在苍州大街上丢失的那个。
“你不是去还人家了吗?怎么还在你手里啊?”
自君寒明见到温欢柔第一面的时候,他就暗下决心,定要与此女子发生一些故事,于是派了人暗中查询这位貌美小姐的身份。后来得知她是温丞相的大女儿温欢柔,心中对她的爱慕便更盛了。
谁人不知熠朝盛京有一位才色绝伦的女人?
苍州的初见他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几句的闲谈就将他的一颗心俘获。君寒明抱着他捡来的玉佩,日日想日日盼,终于等到了今日。
原想提前将玉佩还给温欢柔的,可当他到了尚仪局却没发现她的身影。后来在宴会上又一次见到她时,君寒明却舍不得把玉佩还给她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那日在苍州的街上也见到她了。那时,她明明是温欢柔身边的婢女,怎么到了你嘴里她却成了温家四小姐?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君寒湄还真不觉得奇怪:“她说和你说她是温欢柔的女婢了?”
被她这么一问,君寒明想了想这身份一事似乎确实都是他主观臆想,温欢颜在此前也并无与他说过自己的身份。可像熠朝这种地方,哪有小姐出门不避讳的?还有那身衣裳,穿得属实没有半分千金小姐的样子。
“好像没……但不过!”
“你管她是小姐还是婢女,只要她是温家的人不就好了?”
君寒湄的这句话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君寒明也无法反驳,毕竟自己最后做出的决定也的确与她的想法如出一辙。
于是他讲话题换到了另一个奇怪点上:“那不说这个,就说她为什么要让你帮她入宫?”
“我说过了啊,她想来见秦艽嘛!”
“她想你就帮她?”
“我们是朋友啊!”
“万一她另有企图呢?”
“她能有什么企图?你能不能别总是把人想的这么坏。”君寒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你现在信别人不信你哥是吗?就算她真的没有企图,那万一她被发现了呢?万一这件事被人捅了出去呢?你可知会有多大的后果?!你到底长不长脑子?”
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就给他惹事,每一次做错了事都是他来善后,真不知道日后她嫁来锦盛要如何自处。
越想越急:“就你这个脑子,几时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这下君寒湄没有再和他吵,而是低下头一语不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呼吸也渐渐地急促了起来。
君寒明此时被气昏了头,根本没注意到君寒湄的异常,仍旧在喋喋不休地说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是!我是没脑子!”君寒湄突然抬头大吼,“我又傻又笨,脾气还不好,所以从小到大都没人愿意和我玩!我好不容易有了朋友,我帮帮她怎么了?!我又没求着你做什么!用得着你来管我?!”
一边喊一边哭,眼泪多得她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君寒明被她这反应下了一跳,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我这是怕你惹事啊……”
“又是怕我惹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我怎么什么都做的不对啊!”
君寒湄这一吼仿佛用处了全身的力气,也似乎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不满都加在了这声怒吼上面。君寒明还从来没见过她对自己发这样大的脾气,心里又惊又怕,轻声安慰她道:“没有……是我错了。”
抬起手想给她擦擦脸,君寒湄却一掌将他打开,声音带着沙哑:“我就想要个朋友啊……我想有人能陪陪我……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你有我啊!有哥哥呢!”
“你只会说!”君寒湄低头攥拳,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每次你都不陪我……”
君寒明每次帮她从来都是在背后,默默地帮她收拾烂摊子,很少像今日一样能站在人前替她挡着。君寒明不是不想做,而是他都赶不上啊!
况且她做错了事,自己总不能惯着她,不给她讲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吧?帮她收拾完了烂摊子,君寒明也没那个脸皮去人家面前吹嘘。所以君寒湄并不知道她哥哥有多爱她,为她做了多少。
“我陪你我陪你,别哭了好不好?”
君寒明也有自己的事情,哪能日日都陪着君寒湄胡闹?再加上他也是个爱玩的性子,天底下那么多美人等他救赎,君寒明实在是分身乏术。
赌气将他一把推开:“你骗人!我不要理你了!”转身就往身后的树林跑,刚跑出两步,又捡起一颗石头向身后追她的君寒明砸去,“你别跟着我!找你的温欢柔去!”
君寒湄那力道实在是大,瞄准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一颗手掌大小的石头重重地砸在君寒明的脚上。加了力道的石头,又从那么远的地方砸来,君寒明被这一下伤的不轻,抱着脚来回地在空地上跳着。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这儿哪还有君寒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