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吴忧瞥了眼合不上嘴只能啊啊吼叫的黎组长,哼了一声,“我也不稀罕你们楼下的浴间,这黑锅盖得也太早了些。”单手捏着黎组长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扣,嘶吼的嘴终于合上了,“如果不是你,怎么会这么凑巧,今天你刚······”后边更嫌弃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吴忧的眼刀剜了回去。
吴忧灭了掌心焰,原本亮堂的林野重回黑暗,在场几人只听得一句带着冷意的话语直刺脖颈,“带我去你们的浴间。”
几个男生知道吴忧的实力在他们几人之上,也没过多犹豫,带上未松绑的黎组长一起在前头带路,吴忧则拍了拍余心的后脑勺,搭着他肩膀尾随其后。
来到竹楼二楼,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已洗漱完毕,在走廊或房门口吹着凉风,好不惬意。只是看着吴忧这面无表情地光顾二楼,二楼的住民均是惊讶加好奇。目送这几人进入黎组长所在的宿舍,直进浴间——
浴间中央放着一个大浴桶,桶边放着一条白毛巾,洗澡水早就被放干了,周遭最是刺眼的便是那呈现黑褐色的污痕,有些还挂在墙上慢慢往下滑,有些在地板上早已结成硬邦邦的污块,走进时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酸臭味。
吴忧眼珠子在眼眶内转了转,腰间的血灵珠隐隐闪着红光,好似在提醒吴忧什么,她轻轻地安抚着那躁动的血灵珠,思索片刻,一把抓住余心的手臂,越过围观人群快速离开竹楼。
“这人到这儿来是来干嘛的?”
“不知道。”
“散了散了散了,什么事都没有。”
跟黎组长同宿的男生将不相干人等都一一请了出去,再将一脸愤恨的黎组长松绑。“挨千刀的,现在这人都嚣张成什么样了!”
那男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溜到浴间里去打扫一下。心里还嘀咕着:还不是打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呢。
············
竹楼外,余心被吴忧一路拉着直奔瀑布后的泉流去,“那个······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吴忧一言不发,继续加快速度奔到泉流边,周围花草依旧茂密,泉流依旧汩汩,但好像泉边多了什么东西。手松开,余心好奇地越过吴忧,蹲下往泉边的鹅卵石上一抹,一股熟悉的酸臭味扑鼻而来,手感异常的粘腻。
“把手洗洗,该回去了。”吴忧得知泉边的情况后,心中了然,等余心将手上的粘腻洗干净后,转身离开。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了?”余心跟在其身后,好奇心被挑了起来,却迟迟得不到前边人的回应,只认为是自己话太多了,也就不再发问了。只不过借着微弱的星光,隐隐约约地看见走在前边的吴忧,双手正微微颤抖着······
已到子时,万籁俱静,碎星漫天。竹楼内的灯火俱灭,此起彼伏的鼾声不绝。三楼唯一住人的房间内,余心坐在床褥上,困得不断在小鸡啄米,而隔壁的吴忧则躺在床褥上,微阖双目,似乎已经睡着了。
“吧唧······吧唧······”地板下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由远至近,好像是从竹楼外慢慢涌进来的,伴随着溪流的声音,顺着水路慢慢潜入竹楼内消失。
“呼——”身下的地板似乎有风穿过,与之轻微摩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啪”地一下,余心的肩膀被轻轻一拍,人一下就惊醒,勉强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床褥上蹦起的吴忧,“怎么了?”
吴忧将食指放在嘴边,眼眸中的光很是明亮,余心神志立马清明起来,“它来了?”随后蹑手蹑脚地凑到吴忧身边,只见吴忧侧身将耳朵贴在地板上——“吧唧······吧唧······”声音已经定位,就在楼下——黎组长的房间。
吴忧起身,朝余心招招手,两人就这么光着脚丫子跟泥鳅似的一路溜到二楼黎组长的房门前,古怪的声音停了下来,吴忧和余心跟被突然点穴了一般定在门口,保持着现有姿势一动不动,屏住了呼吸。
就这样保持了许久,安静到余心感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快不是自己的时候,“吧唧吧唧”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只是比起刚才要小上许多。
余心小心地做出“哎哟”的口型,手脚麻麻涩涩的,转动起来都有些困难,就这一瞬间,余心感觉身旁有一阵风似箭一般直接冲进黎组长的房门,“碰”地一声,整栋竹楼的人惊醒了一半。
余心转过头,吴忧不见了。
浴间内的“吧唧”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哽住了,慢慢转过头,一个身穿雪白衣袍、戴着眼睛的短发女孩正站在浴间门口,双眸已是一片诡异的血红,正是吴忧。
吴忧二话不说,抽出准备在腰间的匕首往掌心一划,血液喷涌。浴间内那一滩黑褐色还长有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的灵物,瞅见吴忧腰间闪烁不断的数颗血灵珠,身形一滞,瞄准窗口一跃而出。
此时吴忧面前一张血灵符成型,被其一掌快速拍出,化为一团细碎的沙土猛地盖住那团灵物,粘稠的身体被沙土一混合,变得有些笨重起来,三分之一的身子正好卡在窗边。
“怎么回事······你!你怎么还敢闯到我房间里来。”在房间内的黎组长和另一个男生一下子被惊醒,正气息混乱地从各自的床褥上爬起,看见身处浴间的吴忧便想要冲过去。才刚踏出没几步,一阵刺眼的光芒从脚下升起,两人竟是踏进一个小型的灵文阵里,而画这个灵文阵的人,正是站在吴忧背后的余心。
“你这个废物······啊!”黎组长手刚伸到余心面前,灵文阵立马窜起一层透明的隔离墙,将黎组长以及从其他房间涌进来的人通通都阻隔在浴间外,半步不得入内。
“吧唧!吧唧!”黑褐色的灵物疯狂地扭动着,没有半点与吴忧对抗的心思,只想能成功地逃出竹楼。吴忧眸中血光一闪,沾染鲜血的指尖快速在空中描画着灵符······
“余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快把灵文阵解开,万一她有危险怎么办?”其中一男子严肃着脸,眼神一直盯着浴间内的情况,刚刚脱口的话语将镇定下来的余心再度搅乱——对啊,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有多大的危险,他却把帮手拒之门外。
手忙脚乱地把毛笔握紧,刚开始描绘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解除灵文阵的方法是什么来着?他竟然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