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实没想到这看起来憨憨傻傻的阿虎竟能找出这么多理由。
“呵呵……”
阿虎又是憨憨一笑。
“不许笑!”
李岳瞪了阿虎一眼。
“唔……”
阿虎连忙大嘴一合,闭得紧紧的,大脸也绷紧了。
“是我心急了。”
见阿虎那副故作肃然的样子,李岳不禁乐了,“算了,等开春了再去。”
“好嘞!”
阿虎顿时大嘴一咧,又笑了,“少爷,你还有啥吩咐?”
“不准笑!”
李岳又瞪了阿虎一眼,有些无奈,“阿虎啊,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特别傻?长得高高大大、体体面面的一个小伙子,为什么老喜欢傻笑?你要是一直这样,哪个姑娘看得上你?”
“呵呵……”
阿虎却充耳不闻,“少爷,你要是没啥吩咐,我就过去帮秀英姑娘做饭了……”
话音未落,阿虎已经一转身,如兔子般溜了。
“呃……”
李岳只觉面皮一热。
帮秀英姑娘做饭?
刚说阿虎这小子总喜欢傻笑不会有姑娘看得上他呢,他这就跟那个秀英姑娘眉来眼去了?
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啊!
失笑地摇了摇头,李岳又钻回书房,去翻那套《大煌四海志》去了。
书中自有千钟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还有大煌王朝的锦绣江山啊!
午饭依旧是红袖送进书房来的,待李岳吃完饭,她又替李岳换了壶热茶,不过,这天儿真地太冷了,热茶很快又变成了凉茶。
“少爷,”
天色渐暗,李岳依旧在书房呆着,红袖进来点上了油灯,又替李岳换了壶热茶,只是看着有些郁郁不乐的样子,末了无精打采地劝了句,“看这天儿……怕是要下雪了,我去给你生盆火吧?”
“不用,”
李岳冲红袖微微一笑,“我闻不惯那味儿。”
在这个时代,有钱人家冬里都会烧炭火取暖,一般都烧木炭,味道小一些,但李岳却闻不惯那味道,尤其是在他看书的时候,一闻到那味道就聚不拢心神了。
“哦,”
红袖怏怏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这丫头……怎么好像有些不开心呢?
望着红袖那有些落寞的背影,李岳有些疑惑,便合上书,灭了灯,提起那壶热茶跟了出去。
“少爷……”
红袖显然看到书房的灯灭了,正准备回来看个究竟,就见李岳跟了出来,不禁一愣,有些忐忑,“红袖打搅你了……”
“傻丫头!”
李岳突然牵住了红袖的小手,笑容温淳,“人生苦短,总呆在书房是在浪费生命啊!”
说着,李岳牵起红袖的小手缓缓地朝客厅走去了,“陪我去客厅坐坐吧!”
在这个寒冷的傍晚,他突然有些渴望温暖了。
泡上一壶热茶,和美婢围炉而坐话话家常,岂不比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书房温暖?
“嗯……”
红袖俏脸一红,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儿,“我去生火……”
“我去!”
李岳笑着将手里的茶壶递给了红袖,“你拿着茶壶……”
此情此景,若让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去弄炭生火,岂不煞风景?
“嗯,”
红袖乖巧地接过了茶壶,眸子里有幸福的笑意在荡漾。
她只是个丫鬟,还是夫人在路边捡回来、一手养大的丫鬟。
这辈子,她没有别的奢望,只想静静地伺候好少爷,报答夫人的恩情。
以前,少爷性情孤傲,脾气也不好,但她依旧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不成想,少爷跳了大龙湖之后突然就变得这么温柔了……
难道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垂怜吗?
李岳自然不清楚红袖在寻思些什么,但见到红袖笑了,他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匆匆地进了客厅端着火盆去了后院,不多时便端着烧得火红火红的火盆回了内院。
“少爷……”
红袖却倚在客厅门口,怔怔地望着暮色沉沉的院中,客厅里昏黄的灯火好似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她那俏脸上涓涓的笑容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静美,“下雪了……好美呢!”
“哦,”
李岳停下了脚步,望着倚在门口的红袖傻傻地笑着,“是呢,好美……”
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斜倚在门槛边的纤细身影和那她张笑意涓涓的俏脸。
“少爷……”
红袖没有察觉到李岳的异样,只是喃喃地继续说着,“过了今天,红袖就十五岁了……”
十五年前,夫人就是在下完第一场雪的那个早晨捡到她的,所以,她一直把每年下第一场雪的那天当作自己的生日。
“呃……”
李岳一怔,回过了神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说着,李岳有些沮丧,“你咋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