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金枝怀孕,见过世面的一众人虽震惊,很快恢复淡定,没再纠结孩子是霸王硬上弓得来的。 太长公主拉着金枝的手,喜极而泣:“可算怀上了,成婚五年始终不见你有动静,还好,这会有了。” 毒舌的三哥试图点醒长公主:“娘,妹子已被休。” 太长公主纠正:“和离,是和离!再说,如今幺儿怀有身孕,丞相得到消息后,必定赶来侯府接幺儿回去。” 金枝震惊,那双用过的破鞋,我才不要穿!抗拒道:“娘,我不回丞相府,我就住郡主府。”笑话,自己府邸不住,去住那破鞋家,还看那破鞋脸色,我是脑子坏了! 侯爷扳起脸:“幺儿,不可胡闹,你怀的可是丞相的孩子,不回丞相府,你如何独自带孩子?” 金枝不屑:“不就是个孩子,我的体己还养不活?” 三哥见金枝似乎没明白其中弯弯绕绕,提醒道:“妹子,这是丞相第一个孩子,若是女孩还好,若是男孩,就是嫡长子,丞相断不会同意孩子住在郡主府。而且,三哥敢断言,只要丞相站在朝堂一日,就绝对没有男人敢娶休出丞相府的女人。” 太长公主呵斥:“老三,怎么说话的!”拍了拍金枝的手,安慰道:“本宫的幺儿,是多少王公贵胄梦寐以求的心上人。” 三哥抽了抽嘴巴:“娘,那是妹子没出嫁前的事。现在,怕是躲都来不及。” 侯爷呵斥:“老三,怎么说话的!”金枝可是他的宝,自然什么都是好。 世子打圆场:“妹子刚怀孕,此时还是以安胎为主,至于回丞相府,丞相收到风声,自会安排。” 侯爷点头:“那你赶紧差人放出风声。” 太长公主爱怜地看着金枝:“幺儿,你就不要回郡主府了,一个人住着冷冷清清,也让人放不下心,就住回未出阁前的金镶院吧。到时候丞相来接你回府,对外就宣称回娘家小住安胎,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齐国民风开放,男女虽可同坐一席,毕竟还是男权社会,容不得金枝太出格,只得点头同意:“就依娘的安排。”嘴里服软,心底却不这么想,既然肚子里的肉长在自己身上,当然同丞相无关。只是看爹与娘亲的态度,还需使些手段让丞相大人知难而退。 家庭会议结束,宝珠,银珠领金枝回了金镶院,入院第一眼,金灿灿的一大片险些将金枝的眼睛闪瞎。 冷静,冷静,金枝不断自我催眠,伸出去的手缩了缩没忍住,猛地向金灿灿的一大片扑了过去:“冷静不下来啊!这都是金子啊!金子!是有多豪,才能用金子造小楼!” 见金枝上下其手将金子摸了个遍,整个身体恨不得紧贴墙壁,宝珠,银珠立马院外把风,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郡主失忆后,性子果然相比从前显得更加荒唐了,失态丢人骂脏话绝不能传出去,如今家世不再显赫,名声很重要! 自我催眠效果显著,金枝恢复表面端庄,话里依旧透着激动:“这小楼纯金造的?属于我的?” 提及小金楼,宝珠瞬间气势如虹,威风凛凛之感油然而生:“小金楼乃是圣祖皇帝赏赐侯爷之物,予以颁奖侯爷开国肱骨之功,虽然墙壁只镀了一层薄金,想当年也是羡煞京城的荣耀,围着小金楼建成金镶院后,侯爷将金镶院在郡主十岁那年,送予郡主作为生辰礼物,如今自然属于郡主。” 都说爱钱,很俗。可是金枝喜欢沾染俗气,贪婪地看着小金屋,发表崇拜感言:“有权的爹,真好!对了,你说爹当年乃是齐国肱骨大臣?” 宝珠笑看着她为其解惑:“郡主忘记了,圣祖皇帝打天下时,侯爷是闻名天下的首富,用了全部身家资助圣祖皇帝征战四方,自然是齐国的开国肱骨大臣。” 金枝问道:“所以圣祖皇帝将娘许配给了爹?” 宝珠点点头:“只是侯爷娶太长公主时,已二十有七,在太长公主进门以前,侯爷曾有过一房妻室,前夫人同所生孩子在平津战役时均被敌方将领围杀,遇害了。圣祖皇帝感念侯爷通风报信的恩情,思及侯爷为救圣祖皇帝祸累妻儿惨死,便将刚行及笈之礼的太长公主嫁给了侯爷。” 金枝点了点头,感叹命运多舛,侯爷同太长公主兜兜转转,最终倒成了羡煞旁人的一对神仙眷侣。 金镶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金枝过得十分惬意,唯一的缺憾是太长公主周身气场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显得抑郁瘆人。只因,丞相府的马车迟迟没有到来。 这不,家庭会议再次紧急召开,太长公主首先发言:“幺儿怀孕之事确定丞相已经知道?” 世子肯定:“孩儿亲自命人送去丞相府的消息,错不了。” 三哥一挑眉,金枝就晓得他的毒舌病又犯了:“事实摆在眼前,妹子啊,你和孩子都被丞相抛弃了。” 太长公主呵斥:“老三!胡说什么呢。” 世子向太长公主站队:“老三,丞相府只是没来接人,摸不准丞相是想等孩子生下来,再接他们娘两回府,你太武断了。” 老三摇头不赞同:“男人啊,铁了心休妻,八匹马都拉不回,至于孩子,只要丞相想,京城里愿意为他生孩子的貌美姑娘可以从丞相府的街头排到巷尾。何况,妹子都残花败柳了,丞相占据主动权,他自然不会低头迎回妹子,再说,妹子这一胎未必生的是嫡长子。” 金枝懵逼,有这么说亲妹的吗? 世子同为男人,自然理解其中意思,只是被闲置的对象是亲妹子,就不能接受了:“不行!侯府的金枝玉叶,怎能被他这般羞辱,我找他理论去!” 金枝一把抓住世子手臂,惊道:“别!大哥你若是去了丞相府,到时候丞相不认账,又不派人接我回府,那些看笑话的人还不把我编排死,指不定冤枉我在外偷了汉子,丞相才会休妻,所以连孩子都不认,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世子惊愕,不敢再言登丞相府的事。 一直打酱油的二哥惜字如金道:“桃花宴。” 太长公主眼睛一亮:“老二说的对,幺儿你准备准备,同你大哥大嫂一同进宫赴桃花宴,到时,丞相也会赴宴,你与丞相私下见上一面,提及孩子的事,口气温柔些,男人嘛,总是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 金枝登时无语,敢情要像狗皮膏药紧贴丞相不放手才行。 三哥似乎看出了金枝拉不下脸面,半警告的意味开解道:“妹子,你可要好好把握,回不去丞相府,就只能自己抚养孩子了,下半辈子不出错的话,只能是在郡主府里度过了。” 金枝连续三个呸,呸,呸,怒斥:“有亲哥这么诅咒妹子做尼姑的吗?我还偏不信,三条腿的猪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一抓一大把。” 一众人虽然都深知金枝口不择言,但还是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被震撼得最懵逼状态的三哥忽然爽朗大笑:“行啊,妹子,你终于想通了,当年我就不赞同你对丞相死缠烂打。”难得霸气宣誓:“留在郡主府,三哥养你一辈子。” 侯爷呵斥:“老三,胡说什么呢!” 三哥撇了撇嘴,侧过脸同金枝挤眉弄眼:“妹子,准备准备,五日后三哥陪你赴宴。” 金枝回了个白眼:“敢情三哥是想在桃花宴上大闹一场,让丞相下不了台?” 侯爷指着三哥,中气十足训斥:“桃花宴你不许出门。” 太长公主神色黯然,眼眶里瞬间溢满泪水:“老三,你的话太过轻巧,幺儿才刚满二十,大好的年华,你让她一个人守着郡主府,漫漫长夜又有谁能够陪她说上体己话?” 金枝不忍拆太长公主的台,但还是直言:“娘,丞相一直睡在书房。” 太长公主一噎,视线落在金枝肚子上,才想起这孩子是药物催生的意外产物,沉痛地将视线移到金枝脸上,只看见青葱岁月烙下了悲凉,哪还寻得见姑娘时的娇俏?不自主呢喃着:“本宫真的错了吗?” 侯爷紧握太长公主的手,温声细语:“夫人,你没错,我也赞同幺儿回丞相府。”转过头,注视着金枝,语重心长道:“幺儿,人言可畏,和离,最终受伤的都是女人,何况你还要独自抚养孩子,爹担心你扛不住流言蜚语。”顿了下,落在金枝身上的目光出奇的坚定:“桃花宴,你要去,丞相的态度就是侯府的态度,本侯虽已致仕,可也不惧欺负了本侯女儿的人!” 金枝感动的一塌糊涂,果真是亲爹,老是老了点,却没丢了同圣祖皇帝征战天下时的气魄,广平侯,如实也。 金枝折服地跪在地上,难得郑重:“女儿定不会辱了侯府威名!” 太长公主扶起金枝,破涕为笑:“好,好,本宫的幺儿是最好的。” 世子承诺:“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