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家里并没有种地,事务相对简单。一番商议之后,窦武燕娘决定索性一起把家搬过去。省得她一个人在家对着老宅那边烦心。 行在路上,最高兴的莫过于陶许氏了,她就燕娘一个女儿,却嫁得远。这下好了,搬到府城去,她随时想看女儿就可以过去。 一片欢声笑语中,玉娘却显得有些沉默。看着越行越远的离县,她捏了捏已经瘪下去的荷包——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可是祛斑膏还是差一点。而且搬去府城,还得重新去找合作人选。 慧娘扫一眼玉娘,便自去陪娘亲还有外婆说话去了。 车行了半日,到午时日头正猛的时候众人寻了一个茶寮歇脚。 几人花了几文钱叫了水,刚取出干粮准备吃的时候,玉娘脸色突然一变,神色也躲躲掩掩起来。 慧娘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只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厮躬腰立在一辆马车前,似是对着里面的人在说着什么。 一阵微风吹来,车帘卷动,露出一张脸来。慧娘眼神一凝,这两人怎么在一起? 不过很快,那马车就走了。那小厮在原地站了会儿,也转身向着反方向去了。 慧娘不再多想,随大家吃罢了饭,便启程继续往府城而去。 途中遇到人家出殡,耽搁了一点时间。待众人赶到府城时,已经快要到酉时。于是大家就先送窦武去府衙报道,到的时候正好碰到宋安。 看到窦武,宋安顿时喜形于色,一把拉住他:“你来了正好!快快随我去义庄,有大案!”转眼又瞧见了慧娘,顿了下终是没忍住,“小姑娘要不要也来?” 陶燕娘脸上露出难色,正要拒绝。 却见宋安拱手求道:“窦娘子且听我解释。此次送来的是三具女尸,而之前负责勘验的稳婆出了意外。我这刚到府城不熟,虽找了别的婆子,但她们一听是验尸,都不敢来!” 陶许氏有些不满宋安如此行事,仗着年纪说了句:“那些婆子都不敢,那我外孙女儿还是个孩子就敢了?” 既已开口,宋安索性说了下去:“老太太实不相瞒,那三个姑娘都是花信之年,死相极惨,显是被人虐杀的。我们大人已经命人彻查,自己更是亲自在义庄守着,只期能早日抓到凶手!” 陶许氏一愣,猛地想到跟在身后的慧娘玉娘。心下不安,正要叮嘱两人不要乱走,就听慧娘开了口。 “外婆,娘,”慧娘三两下将头发高高挽起,成一个男子发式:“请允我去看一看吧,您们想,那凶手既能对那三位姑娘下手,保不齐哪天就会冲我们而来。” “呸呸呸!”陶许氏本就担心,闻言赶紧打断慧娘:“小孩子瞎说什么呢!” 慧娘拉拉她的衣袖,笑道:“若是您担心我的声誉,那我就换身男子衣衫。” 听到这话,原本还是一脸纠结的窦武眼睛一亮,看向陶燕娘。 一看自家丈夫的表情,陶燕娘便知再拦无益。且慧娘说得也有道理,这样的凶残的坏人,还是早点抓到比较让人安心。 当下,陶燕娘便带着玉娘跟着陶许氏去了她家。叮嘱慧娘万不可露出女儿身份,又叮嘱两人千万注意安全,这才离去。 待几人到了义庄,守在那里的宋明璟看到慧娘不由一愣。转而欣喜:“小姑娘也来了,等下可别害怕!” 慧娘抿唇一笑,前世看了那么多狰狞死去的女子,她早就不怕了。 看着慧娘自信的样子,宋明璟也是一笑,不再多言。亲自带着两人便往停尸的房间而去。 三具女尸被放在一个房间里,窦武是男子,不好验内伤,便由他先验外伤。 三名女子皆是浑身肿胀,显是被水长时间浸泡过。虽她们的面目都是肿胀变形,但通过其眉眼轮廓,仍可看出几人生前均是清秀美丽之人。 几人长相各异,并没有什么共通之处。然而几人的妆容却很是相似,额头均是贴着一枚精致的梅花花钿。 看着在灯下闪着微光的花钿,慧娘眼神一闪,突然想起前世听说的一件大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