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清乔不意外,他早就知道田江林明面上是燕临党,但私底下早就已经被崔璟策反和他是一伙的了,算作暗桩只不过很少人知道罢了。
“啊?哦哦。”郎清乔明白自己误会了,有点尴尬的默默鼻子“话说,胡为达是什么人啊?若是个人物,怎么之前没听过?”
“你听过的,天启四年的探花郎。”崔璟道。
探花郎不在京城反而在凉城,那么崔璟所说的就一定就是那个试卷被调换的‘探花郎’了。
天启四年?郎清乔思索一瞬便想起来,那是新皇登基的第四年,新皇年幼,什么都得从新学起,皇后本无根基,又正值国师仙逝,可以说是皇上燕捷失了一臂,整个朝堂人心慌慌,藩王小国也动乱不堪,吕太妃,就是燕临的母亲自然不安分,趁着这段时间不留余力的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无所不用其极,而遭殃的其中一人就是那年的探花郎。
事情闹得很大。
那年放榜,身为考生的江知行不相信竟然连进士都没进,他自恃才华,不顾旁人劝阻执意查卷,南燕的律法是:若对科举名次有疑,鞭挞一百,方可查阅。
若是普通人七十鞭子几乎便可要了性,江知行生生受了那一百鞭,身上的青布衣都被血浸透了,仍是硬撑着去翰林院查阅了自己的试卷,却发现写着自己名字的考卷上并非是自己的答案字迹有九成像但内容一丝一毫都不同。
那份考卷平平无奇,与自己的相差天壤之别,于是他疯了一样的不顾翰林院官员的阻拦,挨个翻着进士的考卷。
果然,在探花郎的卷子上,在一个他不认识名字的考卷上,是他的答案,然后他拿着这两张被调换的卷子踉踉跄跄有坚决无比的朝顺天府衙走去,鸣冤击鼓,一纸状书状告所有考官,闹得人尽皆知。
但最终江知行得到的答案却是,一,对比过字迹是他的没错,就算他说有人模仿,但是他找不出证据。二,没人能证明探花的那份答案是他的,他说监考他的三名考官都看到了,但所有考官矢口否认,声称自己只坚守自己的职责,并未看考生考卷。
于是,他被数名衙役扔出了顺天府。
第二天一早,他拖着伤病的身体去了皇宫门口,可连门都进不去,于是跪在门口大声大声伸冤,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为他鸣不平的人一个没有,甚至有人打赌他的下场会如何。
宫门口跪了一个上午,官员下朝,数十名大臣官员竟无一人敢问,甚至传不到皇上的耳里,朝堂动荡,碰了这一件,就会有更多件,再也摘不下去了。人人为明哲保身,不敢参与,纷纷当做没看到,绕道而行。
却有一人悠悠然想要扶起江知行,左丞相吕勃岑,笑的意味深长、耐人寻味“江公子胸有乾坤是我社稷之福,查卷、击鼓、状纸、跪皇宫,实在是勇气可嘉,可这审时度势的火候还差了些,忍常人不在可忍,方为上策”略微顿,继而道“江工子觉得呢?”
胡为达大惊,震怒起身,怒目而视,咬着牙说“是你做的?”虽是询问,但语气确是笃定。
“本官怎么了?在下身为当朝丞相,又仗着年岁大些于你而言可算前辈,见不得贤才之人走岔了路,因而提点几分罢了。”吕勃岑笑着,不知情的真信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