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阳光不是很烈,但特别晃人眼,从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漏进来,斑斑点点细碎得照在床上,铺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苏昀就沐浴在这阳光里,似乎是阳光洒在眼上很不舒服,紧皱着眉,紧接着,睫毛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砖瓦屋顶的灰白纹路,鼻间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她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很是不凡。
右侧是一扇奢华精致绣着君子兰的屏风。‘这是哪?’苏昀一下子警惕起来,动了动,身子绵软,强撑着起来,片刻又摔回床上,低头看一眼身上,是一件鸦青色的衣裳,不是她之前所穿的红衣,顷刻间眸里升腾起一抹寒意。,眸里升腾起一抹寒意。
许是听到她摔床发出的声音,外间脚步声渐近,似乎有人过来。
那人绕过屏风在距离她几步远的位置站定,苏昀锐利的眸子扫向他。
一抬眸看到的便是这一张俊美至极的脸,眼里本来泛着的寒意转瞬即逝,心神竟掀起些微波澜。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能形容出他的美的男子,他的美如高山流水不可侵犯,却又透着妖冶。
颜如渥丹,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棱角分明如刀刻斧凿一般,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神迷离似醉非醉,仿佛那高山之上的蓝天白云被这迷离醉意染上三分人间气,且神情舒雅慵懒。
一袭红衣绮靡艳丽,气场却凌厉凶悍,轻轻倚靠着屏风双手环胸,随意悠然的泛着笑意,偏偏嘴角只勾起一边,平白生出了七八分的邪气,勾魂夺魄。
他的手臂因为姿势漏出一截手腕,我这才看到他的手腕上缠绕着几圈黑色银边的链子,链子蜿蜒曲折连到他左手中指上一枚同色的戒指。
是个链戒,颜色分明,衬得那手更加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这一身潋滟风华,就已经是令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绵软无力的苏昀,眼里漾这浓浓的笑意,“醒了?”
苏昀觉得他真是个妖精。
定了定神,将脑中多余的心思排除,眸光清明的看着那人。声音泛着冷意,语气凌人“你是谁?”
他忽然与苏昀对视,苏昀刹那间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倒吸一口冷气。
苏昀见过许多男人,像父亲一样大义凛然,像崔璟一样玩世不恭,像江知行一样温润如玉,像燕临一样奸诈阴险,像皇帝一样隐忍自重,但从没见过像他阴这么狂还这么妖冶的。
只一眼就觉得心慌。
有些人的狠戾是藏在骨子里的,像朝堂上的大多数人,有些是暴露在外表,就像眼前的他,这样的人通常有毒,轻易碰不得。
毒的不动声色,关键时刻却能翻云覆雨。
他说“顾绯期。”语言简练亦如他的人。
苏昀蹙了蹙眉,她不记得自己知道这号人物啊,仔细想了想,确实没听过,那么就一个可能了—‘守株待兔的幕后主使者。’
苏昀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追问,顾绯期抢先一步,站直身体,走近床榻,把一颗药塞进她嘴里。
食指抵住她的唇,不许她吐出来。微弯下腰,双目注视着我,嗓音低哑诱惑,“吃了,这是解药,吃了就有力气了。”
他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看着人的眼睛时里面的深情恨不得让人溺死进去,偏偏瞳孔漆黑透着点凌厉,本是矛盾的结合体,长在他的脸上,又该死的契合。
苏昀一时忘了警惕,鬼使神差的听了他的话,乖乖咽下那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