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门里她是被情所困的伤心女子,出了这扇门,她是平西王郡主苏昀,她该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但她不要因为自己而牺牲家人。
她要用自己腰间这把剑,狠狠斩断情丝,亲手祭奠她这一段自以为是的爱情。
苏昀出门没有看到贺管家,猜想可能是顾绯期为了不打扰她与舅舅‘叙旧’才把人遣走,茫然的转了几个路口,才遇到几个送晚饭的丫鬟。
她拦住那丫鬟,说明来意,丫鬟知晓是城主贵客不敢怠慢,把食盒交给同行的丫鬟亲自带着苏昀去找贺管家。
贺管家吩咐人备了马,马车缓缓驶向渝黔州最大的烟花之地。
打开车帘,入眼的是一副硕大的匾额,万域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张扬邪气,只看一眼便能让人生出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无法想象里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尽管速苏昀没有心情,但仍是在路上时候就听贺管家说了要来的是什么地方,渝黔州本就鱼龙混杂,各国人皆有,江湖人更多,大街上随意拉一个查一查都可能是各国或是江湖叫的上名号的人物,非好即坏,而万域楼则称之为最。
亮出身份的人不少,隐藏身份的人更多,江湖之人还好,四国之人为了避免麻烦多是选择后者。
刚进万域楼大门,污言秽语,靡靡之音迎面而来,多得是恩客妓女嬉戏调笑,好不热闹。苏昀没有去过青楼,但男人堆里待过了,自然也知道不少,此时也是见怪不怪。
贺管家不知苏昀如何想,反而亲切解释道“这里没有偏门,只能从这经过,您见谅。”
“没事。”苏昀淡淡一笑。
贺管家带她走了楼梯,楼梯似乎是独立的,每层楼梯都有一扇门,苏昀不解,刚想询问,贺管家一边走便一边解释道“这是黛夫人设计的独立楼梯,”他指了指那扇门,“推开这里才是真正的二楼,二楼是个赌场。”
他又指了指下面,“地下是奴室。”
“奴室?”苏昀疑惑。
“设有很多奴隶,专供客人买下,是射箭还是搏斗随便客人开心怎么玩。”
苏昀头一听说这样的地方,心中觉得有些残忍,又觉得理所当然。
奴隶没有人权只能任人宰割,更何况是渝黔州这样的地方,更是花样百出,但用这个做生意还是觉的惊讶。
她没有说话,贺管家又指了指楼上,“三楼是男风馆,四楼通杀,什么都有,还有一个大水池。”他顿了顿,像是给苏昀个心里准备似的,“很靡乱。”
苏昀知晓他的意思,自以为做足了准备,第一眼看到还是震惊的在原地僵住。
四楼的楼梯比其他几楼要高很多,像是两层楼的高度,想要上去还要走八尺高的楼梯,像是为了安放中间挖下去那个巨大的长方形水池似的,一眼望去,足以容纳百人之多。
到处都是薄纱,苏昀站在门口,恰好能透过薄纱看遍整个地方。
泳池里站着许多男男女女,男人大多光裸上身,女人多是搭着一层薄纱或者干脆什么都不穿,两人或三人抱在一处,姿态极近暧昧,四周是一圈长长宽大的椅子,铺了精致柔软的垫子,上面情形与水池里不谋而合。
一旁还有几张赌桌,赌徒们正玩的面红耳赤,拍桌吼叫。
还有一部分人手里拿着弓箭,对准的是奴隶拿在胸口上的果子,残忍又奢靡。
而正对着门口的,也就是苏昀正对面的位置,是一张极大的没有架子的檀木大床,苏昀透过水池里的男男女女看过去,薄纱后影影绰绰洒下两道人影,姿态暧昧。
看轮廓似乎就是顾绯期,他侧躺在床上,右臂支起半边身子,右腿屈起,红衣铺散在床上,薄纱朦胧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他的身体便感觉到非常危险的煞气。
他正把玩着左手上的链戒,左腿边跪着的妖娆女人想左起来靠着他,被他伸手拒绝。
女人有些不满,跟他说了什么,他不答,只是勾起了半边嘴角,邪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