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pian走了无锡小鬼差天刚蒙蒙亮。
就着最后一点还没散尽的夜晚阴气,连奚和捩臣继续使用指引金光,捉了两只鬼。
不过有件事连奚:“刚才那个小鬼差说他自己是人,那他现在看上去最多在上初中。地府居然还聘用童工?这么小的,也能当无常?”
捩臣:“为什么不可以。”
连奚:“???选鬼差到底有什么标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选上的?
捩总深深地看了连奚一眼一脸“你果然不认真工作”的表情,接着翻开无常证怼上自家只会偷懒摸鱼的同事的脸。
“看无常准则。”
连奚乖乖地接过黑无常证,看了起来。
略过前面一大堆的废话,直接看正文。
无常准则第一条:“乾坤有道,地狱无门。”
连奚:“???”
他扭过头盯着黑无常看了好几眼,后者全然不为所动完全没有一点自己抄袭被发现的自觉。
行,再看无常准则第二条:“凡尘过往生死既定是非对错皆有阴律。”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阴律森严非无常之责,不可轻易扭转。”
连奚是看明白了。
这无常准则的第一条讲的是一个总纲。
乾坤有道:天地之间有它对应的规律。
地狱无门:地府没有大门,它不为鬼魂引路。迷失人间没有立刻投胎的鬼,需要无常去指引,送他们去地府。
而这第二条,说的是人死的那一刻,生前的功过是非就已经注定了。鬼差不能插手,阴间自然有相应的阴司律条来评判这些人。鬼差唯一的职责就是指引他们去地府投胎。
再往下好几条,都在说无常需要遵守的一些规则。
直到第三十二条。
连奚认真看完第三十二条准则后合上无常证:“所以说,那个小鬼差应该是由上一任无锡鬼差选定的继承人?”
捩臣:“嗯。”
连奚:“人家才十三四岁啊”
捩臣:“所以水平不够,倒数第一。”
连奚:“”
你再这么欺负小朋友,小心人家小鬼差现在就跑回来骂你!
连奚:“不过话说回来,无锡应该有两个鬼差吧,黑白无常。怎么只看到一个。”
这个问题,自然没人能回答他。
其实在无锡小鬼差出现的那一刻,连奚心里咯噔了一声,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按照年龄来看,他当白无常的时候也就这么大。但随即他就想到,不对,他又不是白无常!
这件事证据确凿。首先,他的青铜铃铛并不是鬼差法器,无法屏蔽磁场。
其次,如果说这一任苏城白无常是上一任白无常钦定的,没有让地府派人过来轮班,那连奚小时候肯定见过上一任白无常,且得到过对方的一些认可或者赠予。比如收个徒什么的。
可他也没有。
最后,最为重要的是
他爸绝对不是同性恋!
所以他们家绝对不是世袭制的祖传白无常。
清晨,日光大亮,路边的早餐摊子都摆了起来。
连奚:“要吃点早饭吗?”
捩臣看着远处早餐摊子上的油条豆浆,轻轻点头。
忙了一整夜,苏城黑白无常默默地坐在路边,开始吃早饭,像极了一对普普通通的社畜。
连奚当然不知道,此时此刻,另一边,无锡小鬼差乘坐地铁、再转高铁,终于回到无锡。刚出了火车站,因为一夜没睡,一脸疲惫的男孩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他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随手翻开无常证,然后
小男孩:“?!”
当月鬼差业绩排行榜江浙沪地区
第二十四名,苏省苏城鬼差,业绩5123点。
第二十五名,苏省无锡鬼差,业绩4510点。
“啊啊啊我白跑一趟,浪费了一整晚攒业绩的时间,差距更大了!”
这一声惊天动地的悲痛喊叫,惊醒了公交车上唯一一个昏昏沉沉打着盹的上班族。上班族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小男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车一到站,就下车了。
“不行,怎么差距还越拉越大了,这根本追不上了啊。”
男孩咬紧牙齿,想了半天,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了,是个清脆的女声。
“歪,干嘛,这么早打电话。”
男孩:“还干嘛!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清脆女声:“干嘛呀,我在横店啊,我们家祺祺最近接了个电视剧我来探班,你不是知道的嘛。”
男孩哼了一声:“臭狐狸精,还祺祺,还追星,你没看到这个月的业绩排行榜吗。”
“看到了呀。我还没问你呢,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晚上一点业绩都没涨。你是不是偷懒了。”
男孩震惊地瞪大眼:“我偷懒?!明明是你天天全国各地到处跑去追星,都不干活,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清脆女声咯咯地笑:“你这话就不对了,小朋友,你想想,逻辑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因为有其他事,不能留在无锡,人不在无锡,我肯定没法抓鬼。但你不一样啊,你一直在无锡,你有这个条件去抓鬼,可你没去抓。那我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你是主观偷懒,你说你是不是要好好反思下。”
男孩:“???”
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怎么好像没法反驳。
男孩冷哼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许追星了,赶紧回来抓鬼!”
“知道啦知道啦!啊,祺祺从保姆车里出来了,挂了挂了。”
话音刚落,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男孩:“喂?喂!”放下电话,男孩郁闷极了,气得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这还是人吗!”回头想想,“好吧,确实不是人,是个狐狸精。臭狐狸精!”
与此同时,浙省金华,横店影视城。
复古繁华的明清建筑拍摄基地前,剧组保安拉起了栏杆,阻止狂热的粉丝冲进片场。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孩手里拿着灯牌、卡通形象横幅,兴奋地伸长脖子,往影视基地里面使劲看。
而在这群粉丝的中间,有个眼睛大大的马尾辫小姑娘,她手里拿着“祺祺放心飞,围棋永相随”的横幅,双眼亮得出奇,眼也不眨地盯着远处的保姆车。
终于,车门开启,帅气俊朗的顶流演员走下车,朝粉丝们挥手。
“嗷嗷嗷祺祺!”
“我的祺祺!”
“林思祺妈妈永远爱你!”
马尾辫小姑娘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直上九霄,震得整个粉群都安静了一秒,英俊的男演员也愣愣地朝她看了眼,然后笑着挥挥手。
马尾辫小姑娘:“嗷呜我死了。”
她的身后,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人群里微微晃悠了一下,又瞬间消散不见。
日子就在晚上直播、凌晨抓鬼的生活中,一天天过去。
苏骄走了的第二天,连奚就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家里有没有出事,什么时候回来。
苏骄含含糊糊地回了句“我师叔不见了,我找找他,下个月再说”,就没再回复。
一晃眼,一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