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迟天明早早来余野家蹭早饭,“你昨晚打电话想问什么?又有案子了?尸体的事法医比我们通。”
余野喝了口热牛奶,放下杯子,“活人的事。”
“活人?崔阿姨最近身体不舒服?还是你妹又想整容?她那个新节目,我看了,一堆女明星属薇薇最美,根本不用整容,让她自信点。”
“都不是,我想问你。”余野很少看医生,不知该如何描述吴宇州的症状,组织半天语言才说:“头特别疼是什么病?”
“能引起头疼的病因非常多,可能神经痛、颅内感染、颅内占位病变、脑血管疾病、颅脑外伤等等,具体原因要去医院细查,你头疼?”
余野摇了摇头,“新来的一个同事,最近我跟他一块办案,有几次他忽然就头疼,疼到额头冒汗那种,一次吃两三片阿司匹林才能止住,挺恐怖的,我问病因,他说天生的。”
“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或者在某些特定的气候、情景中发病,还是没有任何刺激情况下,突然就头疼?”
余野细细地回想一遍,吴宇州来市局的这段日子,一共发病过三次。
第一次在李怀民家,当时李怀民要动手打妻子,他妻子喊了句,“你别过来,救命!救命!”
第二次在审张喜来时,张喜来幻想女儿朝他求救的场景,当时他说:“为什么不来救我?爸爸,救我。”
第三次在案发现场张喜来家门口,那次吴宇州一个人站窗边,没人跟他说话。
迟天明:“听见别人发出求救信号,或跟求救相关的词语会发病,说明受了特定的语言刺激,我猜他不是单纯的生理头疼那么简单,可能跟某些心理疾病有关。”
“那第三次怎么回事?”
“可能生理、心理都有问题,心理疾病多数是成长过程,或者某些特殊经历照成的,像他这种情况,天生头疼不大可能。你带他来我们院,我帮你们找最好的神经内科医生和心理科医生会诊。”
“他不去医院,我提过几次均被拒绝了。”余野又喝了口杯中牛奶,入口的牛奶已经凉了。
迟天明是急诊科医生,昨晚忙了一夜,饿得前胸贴后背,三两口吃掉余野准备的早餐,目光伸向余野盘中一口没动的食物,“你不饿,拿来给我吃。”等他解决完温饱问题,才说:“看来他对自己的病非常了解,只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罢了,以前他是不是有过别人求救,没出手的经历?或者内心一直背负某种愧疚。”
余野放下杯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唇边,“不知道,目前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也不太熟。”
“不熟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说完迟天明一顿,“不对,这人是男的女的?结婚没?”
余野瞥见他八卦的目光,懒得再搭理,收拾起碗筷,“我要上班去了,你在这睡还是回家睡?”
迟天明打了个哈欠,却没有准备睡觉的意思,笑道:“我猜是个男的,而且很帅,哈哈,看来鱼神要铁树开花了。”
余野没心思与他说笑,脑中不断盘旋关于吴宇州的疑问。
*
晚饭过后,刘云雯又出现在市局门口,她瞧见吴宇州从食堂出来,使劲朝他摆手,示意他过来,“你能再送我回家一次吗?我爸爸快回来了,等回来晚上他会去接我。”
吴宇州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今晚我不去学门口等你,也不跟你一起走,你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回家,不用害怕,我会隐藏在你身边。”
刘云雯撇撇嘴,“好吧,如果你跟我一起走,他就不会出来了是吗?。”
“嗯,你一个人他容易放松警惕。”
九点半,刘云雯如常一个人回家,再次拐进那条小胡同,她很害怕一路小跑回家,吴宇州始终跟她保持着既能看见,又不打草惊蛇的距离,等刘云雯到家,点亮了房间的等,吴宇州也没发现有人跟踪他。
难道刘云雯不敢一个人回家编造出的谎言?
吴宇州正想着,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弯着腰走到刘云雯家窗下,刘云雯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拉窗帘,透过窗户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她放下书包,到饮水机旁边了口水,随后脱下校服上衣,里面穿着紧身T恤,尽显少女的姣好身材。
黑影半蹲地面,用手机专注地拍摄刘云雯的一举一动,吴宇州从他背后过去,一把握住那人手臂靠在身后,手掌如钳子般禁锢住对方手腕。
手机“咣”一声掉在地上,那人吃痛地闷哼了声,破口骂道:“你他妈谁呀?”
这嗓音吴宇州隐约觉得耳熟,转到前面看了那人的脸,两人一起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