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亓迦不躲不避,反而一脸‘都依你’的看着自己,虞衍白感觉一鞭软绵绵打在豆腐上不得劲,越发的生气了。
长鞭只擦破了亓迦的肩衣,未伤其身。
虞衍白怒着就要挥下十成灵力催动灵心的一鞭,“铮”声突然从空气中传来,灵器撞鞭,悬殊过大的灵气将鲛灵鞭击飞,虎口震痛,灵气倒流回体,虞衍白颦眉咬牙不放手,连人带鞭被灵气翻打出去,长鞭化枪撑地,在地板上擦出刺啦火花。
堪堪站稳,尚未抬头,震耳的中年男声从殿前传来,“胡闹!”
“宗主。”
“师尊。”
“拜见宗主。”殿内弟子齐刷刷的行礼。
虞衍白站着不动,紧抿着唇,一双狐狸眼漫上委屈。
见殿上两鬓发白的中年男人看下来,他闷闷开口:“祖爷爷。”
衍君扫了肩衣破开的亓迦一眼,又看向殿门口汪着狐狸眼看他的少年,心底一软。
虽想安慰,但在满殿弟子面前,仍板下脸,“喊宗主。”
虞衍白抿唇别开脸,鬓发微乱,几缕青丝从耳边垂下,因生气两颊染上绯色,双眸垂向一边,长睫轻颤着。
握着鞭柄的手收紧,他咬牙不说话。
察觉到灼热的视线,虞衍白余光撇去,对上亓迦的冰蓝长眸。
他还是那副样清冷的样子,发色与脑海中的银灰发不同,现在的亓迦一头墨发,虞衍白瞪了他一眼后移开看向别处,怕自己再看一眼便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说说,究竟怎么回事。”衍君站在殿座前,冷着脸问方才的打斗。
安静片刻,亓迦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小师弟与我许久不见,闹着玩的。”
虞衍白心底冷哼。
听听,说得多好听。
伪君子!
知晓他真面目之前,自己也是被这幅清冷模样所骗,哪是什么剑峰风光霁月的大师兄,分明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混蛋,混蛋!
有人扯了自己一下,虞衍白扭头看去,是九师兄司空原,九师兄无声的张口,让他也赶紧说两句,别惹怒宗主。
虞衍白垂下眸,不愿开口,但也任由九师兄拉着他。
严格意义上来说,九师兄才是剑峰小师弟,而他在整个凡运宗都是尴尬的境地,虽处凡运宗,但他又为凡运宗宗主曾孙,从小在宗主门下教导,却无严格的弟子身份之说。
看着九师兄完好无损的样子,虞衍白眼眶微红。
上辈子九师兄知晓亓迦囚他的事情,上无妄山要人,却被亓迦重伤至死,他连九师兄死前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这辈子亓迦休想伤害九师兄!
衍君注意到下面的拉扯,心底叹一口气,这些年他实在是疏于教导,才把少年养成了这番任性妄为的乖张性子,日后出了师门,定要遭不少罪,他脸色沉下来,开口:“虞衍白。”
“是谁教你殿内师门私斗的。”
殿下少年不开口,褪去绯色的脸颊此刻苍白无比,咬着唇不开口的倔强样子让衍君又叹了一口气。
“虞衍白殿内私斗,罚,思过崖思过。”衍君冷声下令。
殿内弟子视线纷纷移过来,想要上前求情又见宗主脸色冰冷,不敢再言。
亓迦抿着薄唇,上前几步行礼:“还请师尊息怒。”
墨发从宽肩滑下,映得他冷峻的面庞越发清冷,敛眸垂首,“小师弟年纪尚小,思过崖风雪过甚,恐伤了小师弟。”
“请宗主三思。”
“宗主三思。”弟子们纷纷求情。
虞衍白听到众弟子为他求情,不免眼中一酸,但一想到带头的人是亓迦,便只剩下愤怒了。
当年衍君渡劫陨落,凡运宗动荡,长老们处置他的去留时,亓迦也是这般求情的,可是转头便把自己哄进无妄山,从此再没出来过。
“不必。”虞衍白抬眸,直直对上衍君的眼,“我自去领罚。”
冷哼一声,衣诀划过地面,鲛灵化鞭缠足,将他带离大殿。
殿内弟子两两对视,想迈脚追上去,却恐于宗主威压,只得垂首听教。
“都是你惯着他的。”衍君衣袖一甩,坐上殿座。
像是对亓迦一个人说,又像是对殿内所有的弟子说。
“好了,此事不提。”
“亓迦,你来说说,此次东海之行如何。”
亓迦回过神,将眸中情绪敛去,再抬眼时,冰蓝长眸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师尊,东海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