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

她和杨絮棠前两天发生了争执，赵谦也十分清楚她的性子，开不开心都写在脸上。

如今被杨絮棠这样一闹，他自己觉得面对她的时候也有些愧疚，毕竟这些事瞒了她这些年。

可是他不后悔。

“你心里是不是在恨我们？你的亲生父母还在，却瞒着你。”

“不是。”孔璃从始至终都没有怨恨他们的意思，这些年他们待自己如何，自己心知肚明，若说是假的，何必十年如一日的坚持。

“只是很讨厌，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那就永远不要来，至少还有梦可做，骗骗自己，现在却为了自己另一个亲生女儿，想要我回去，却只是为了让我回去捐骨髓。”

“原来这个时候我才是女儿？”

“那你愿意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她啊，到底不是个狠心的。

“我知道你心肠软，不管如今你多么狠心，你始终还是放不下的。”

赵谦和杨晚柠养了她这些年，如何不知道她不是个心狠的人，小时候养的兔子死了，都伤心了好久，布丁刚来家里的时候还没有满月，她偷偷地把自己的牛奶给它。

自己做秋千架的时候木头不小心砸到乱跑的布丁，她哭着抱着哄了好久。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有点好奇，我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她的眉眼和小阿姨像不像？她会不会想我？我真的好想见她一面。”

“事实上我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心里竟然还是有期待的。”

“她对我笑，关心我，我告诉自己，我过很好，有人疼，身体健康，不要恨，可是当我知道她来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去就另外一个女儿的时候，我就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们对我来说，算是父母吗？”

孔璃说服不了自己，她多希望没有这次见面，大街上人潮涌动，擦肩而过不相识，她还是可以继续自欺欺人。

下班的时候，因为加班的原因，孔璃没有换衣服，拿着让唐勋特意捎来的核桃酥，准备去医院。

却在门口看见了孔森淼。

“姐。”孔森淼极其尴尬的站在她面前。

“你也想要说服我？”

“我替妈妈像你道歉，她其实不只是这个意思，毕竟——。”

“毕竟我又没有从小养在她的身边，不如你们亲近。”

孔森淼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我不是要对你发脾气，我只是有些——！”忍不住。

这时杨絮棠从车里下来，一脸憔悴。

“是我不对，妈错了。”

杨絮棠的道歉让孔璃愣了一下。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样和你说？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可是我又是一个母亲，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十根手指咬了哪个都疼！”

“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的错，可是晶晶是你妹妹，只有你能救她，我这样求你，可以吗？”

杨絮棠看着孔璃，突然跪在了她面前

双膝重重的磕在水泥地上，闷声的撞击声仿佛是砸在了孔璃的心上。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杨絮棠，孔璃眼睛有些湿湿，面部有些抽搐，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这里是警局门口，来往的人不少，周围已经有人指指点点了。

她转身离开，眼泪却是掉了下来。

孔森淼拉起杨絮棠，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