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的大儿子忍不住问道:
“租这地,你们得交几成的租子?”
大柱娘眼都笑没了:
“第一年不收租子,我们来时这地还荒着,第二年起收成好了,就收了两成,今年租子就是三成了。”
王成一家面面相觑,王成又问:
“那这租子每年都涨,还是怎么的?”
大柱娘原是站着的,这一来二去的,都来了谈兴,拉了张凳子坐了,笑着道:
“这三成就到头了,东家还和各家签了约的,县里都有备案。逢上灾年的还能减。”
王成家的又问:
“那你这东家可还有田地?”
大柱娘道:
“你还真问着了,东家的地多了去了,出了这再往北,春花岭一带都是。现如今正在修路,这不,我孩他爹父子俩都去修路了,一天三十文,还包两顿饭。”
王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柱子娘也猜到了一些,便笑着道:
“唉呀,大兄弟,你们若是还没有去处,倒不如去领两份活干,存些钱,也能有灾情过了再返乡的盘缠不是?”
王成全家一阵欣喜,可跟着便又为难了:“如今这一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还没有……”
说话间,院外传来一阵人声和脚步声,王喜王乐听到声音,不由得欢起来,扔下逗小鸡用的菜叶子住外奔去,嘴里减着:
“阿爷,阿爹。”
大柱父子俩瞧见自家院子外,装得满满当当的牛车,父子俩互看一眼,咧嘴笑了笑,一人抱一个娃便进了院子,王父笑着说:
“家里来客人了?”
大柱娘道:“今天怎么回得比往日迟了一些?”
大柱道:
“娘,东家赶工,加了一人五文工钱,多做半个时辰。”
大柱父子俩进来时,王成一家己经站了起来,此时已是酉时,太阳快要落山,这时厨房里已有蒸包子的味道溢出,自家人脸也洗了水也喝了,没有道理还留下来。虽不知道该往那去,但也只得起身准备走了。
大柱放下王喜问道:“你们看着挺眼生的,从哪来呢?”
王成又将之前与大柱娘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大柱爹听完,一拍大腿笑道:
“大兄弟,这可真是巧了,东家正在修新田的路,李庄头今天才说,如今各村各乡快要夏收了,找人做活不容易,正准备到镇上去看看能不能请到做短工的。又怕来回路途远,人家来回不便不愿来,正在春花岭那边搭些临时的木房子,给愿意来的晚上住下,等做完活了再走。”
王成一听,不由一阵欢喜:
“老哥这话可当真?不知道我们这携家带口的,东家可愿意要?”
大柱笑道:
“自然是要的,婶子和弟妹也可以到灶上去找个活,每日工钱十五文还包吃三顿。”
王成这会也顾不上客套了,拉上大柱的手便道:
“大侄子,这会能不能麻烦你去找庄头问问,随便给个地儿,让我我们一家今晚先住下,我和这两儿子明天便能上工。”
大柱爹笑道:
“兄弟先别急,我这屋子后边还有几间矮房,我们以前住的,现在还空着,收拾一下就能住了,你们要不嫌弃,便先住下,明天再带你们去找庄头。你们赶了这一路的,估计也饿了,不如今晚在我这吃口热米汤。”
柱子娘听完自家男人说完,也不待王成一家应答,便道:
“这使得。今儿正是巧了,柱儿媳妇今天不小心把缸里的面粉弄湿了,正好多蒸了不少馒头,这会估计也熟了。”
说完便往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