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庄子的书房里,孟无忧正在见诸凤池与李庄头。
诸凤池道:
“如若去迟几日,那张一鸣倒是把灾民安置下来了,他也是个办实事的。”
孟无忧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事情迫在眉睫,我也不会非让他们奔波劳累了几百里到这里来。越州与陇右比邻,灾情过后,他们若想返回乡里也容易些。总有些人故土难离,他们日后若要返乡,又是上千里路的奔劳。”
李庄头道:
“到现在,我们这边前前后后的到了三十余户,其中有几户还是同一个村的,熟悉的人多,在这住久些,倒是更愿意安定下来。”
诸凤池忽而轻笑起来道:
“我倒发现了个聪明的,就是最先到的那一家里的。”
李庄头道:
“莫不是那个王成家的小儿子?听大柱说是个好读书的,当日逃荒,居然还带了一箱子书。”
诸凤池道:
“就是他,这娃儿心思细得很,一路上我们的人做得极为隐敝,他竟然还是起了疑心,中变换了几个方向,这倒让我有些另眼看待了,暗地里找人试探过,实在是个可造之材。若只是读书好还不难得,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极为机警,会变通,发现不妥了却能沉得住气,如若最后不是发现我们没有恶意,把他们引了来还真不容易。”
孟无忧也笑了:
“能激起诸先生的好胜心,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诸凤池笑着说:
“我让人查了,他居然还是朱犟驴的弟子,几年前乡里童生试的案首,打算明年下场县试,以他的才学,本早应该能考个秀才了,朱犟驴却一直压着不让他上场,也是实心为他考虑的,年前,朱家老太爷病重,朱犟驴回了彬州,如若不然,他们一家也不至于没个落脚地要逃荒。”
李庄头道:
“难怪那王成现成有头水牛却不愿租地,只领着一家人做些散工,原来是打算返乡县试。”
诸凤池眯了眯眼睛,笑得有些恶趣味:
“王名阁很快回来了,他这先生,收一个学生是收,收两个也是收,这么有前途的苗可不多得,让他给传贺收个师弟,且便宜他了。”
孟无忧奇怪的问:
“那个朱先生与诸先生有宿怨?”
诸凤池乐了:
“有旧倒是真的,至少宿怨,也不至于,道不同而已。”
孟无忧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追根究底,而是和李庄头说:
“我们之前预下的秧苗可够如今承租了的地?”
李庄头道:
“尽够了,幸好当日听小姐的多十了二十来亩,不然还真不好说。”
孟无忧摆了下手:
“不够也没事,还可以种些别的,那些红薯苗,截短一些,也够种上百亩了,苞米也应季,不一定要全部种了水稻。再者水稻收割在即,田伯父他们要造禾机,造风车的活已停下来了,全种了稻子也是麻烦。”
诸凤池道:
“我们的人细仔算过人数了,共有八十余户,足有六百人,引到这里的四十余户,引到玉山边下塘那边的也是四十余户,这两日应该就全部到齐了。”
孟无忧在一张纸上边勾画着边说道:“人还是少了些,但为了不扎眼,只能慢慢来,宜夏传了消息来,梅大人己经在来刑州的路上,等梅大人一到,府衙事务交接完,李安泰应该不日便能返京,咱们行事就方便许多。”
李庄头和诸凤池都点头表示赞同。
孟无忧又问李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