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忧和田子津回到方田坳时,已是午正,被吩咐去派消暑药材的庆春回到多时,田子津直接骑马进了院子才停下来。
孟无忧下马后也不做多留,别过田家父子,带着庆春与宜春便往孟家别院去了。
孟无忧一走,田父便带着些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已这个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儿子,心下唏嘘:“若只看外表,两人倒是般配,可惜门不当户不对的。即便是家中未遭变故之时,这都是奢想,更何况自己一家如今这身份……”
对于田父心中的百转千回,田子津却愰然未觉,看见父亲盯着自己的脸,不由抽出帕子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又翻看了一下,帕子雪白,并无污迹。他不由奇怪道:
“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田父摇头,接着问他:
“你们不是去庄田里看禾机吗?怎的去了这许久?莫不是禾机出什么问题了。”
田子津一副无所谓的样:
“禾机没什大问题,只有一台是缺油了,等用久了,许多都会出现这种情形,等锤子回来,我带他去把禾机逐台都添些油,这样明日都会好用一些。
说到这孟大小姐,她倒好,去玩了半日的泥巴,没半点千金小姐大家闺秀的样儿,整一村姑似的,也不知道怎么长成的。”
田父听自家儿子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眉眼中却满满都是笑意,不由心中一突,与孟小姐开始熟悉起,想自家这儿子对这孟大小姐,别说是主仆间的尊卑之分,就是往日在京中时,对着名门贵女的那种敬而远之的态度都没有,平素两人相处得……那叫一个自在。这不,刚刚还共乘一骑。这会有心想要提点他一下吧,但却实在不知从何说起,又如何开口。最后心里只好想,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提上一提罢。
田子渝自孟无忧说有诚意给自家弟弟起,心里已经猫挠似的了。这会看到孟无忧离开了,终于忍不住了问:
“子津,小姐可是又绘了什么图?”
田子津伸手到怀里拿出图纸递过去:
“这丫头鬼得很,指着我给她弄马车呢。”
孟无忧每回拿图纸过来,都是招呼他们一起看的,虽然偶尔也有如今天这样,单独和田子津探讨的,可却是从来也不刻意回避田父与田子渝,有时和田子津商讨完,走时还也会嘱咐他们父子再好好的琢磨一下。所以,这会田子渝便开了口。
田子渝听这么说,倒是有些不信:
“真的?”
田子津往院里四下看了看,又走到院门口探头往外看了眼,回身走到桌子边的凳子上坐下,又向父兄招了招手,田父与田子渝见他这般做派,心里也来了些兴味,起身走过去,分左右坐到田子津身边的凳子上。
田子津伸手拿过原先已递给田子渝,而田子渝还未来得及看的图纸,用手解开绑绳展开了图纸。指着第一页的图道:
“就是这个东西。”
田父与田子渝看到纸上只有一个螺旋状的线圈,两人心下都有些莫名。
田子津也未多做解释,而是一页页的慢慢翻动图纸,让他们能看得清楚。田父与田子渝看到最后,这东西,确实只是用作马车减震用的。
这东西虽然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相比起从前的东西来,便没那么让人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