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懒散的话语像在耳边轰的炸开奚柚还坐在他的腿上,保持着这个姿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三四秒。
奚柚握着他的手玩:“哥哥我好歹也是个未成年。”
陆枕川捏了下她的指尖声音里带了些不正经:“我说的,只是是睡觉。小朋友想的是什么?”
“”
她真的是!骚不过他!
“没什么。”奚柚红着耳尖想从他的身上下去“我累了,睡觉。”
陆枕川搂着她的腰没让她走。
“睡哪儿。”
“”
就一定要问的这么详细的吗。
奚柚忍无可忍,微微眯起的眼眸左眼下的泪痣皆是媚意故意放软声音说话,像个小妖精。
“睡你”
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一圈眸光渐沉,话里隐含警告。
“奚柚。”
“睡你”奚柚最喜欢撩拨他慢悠悠地把话补上“的床。哥哥想的是什么?”
“”
少年抬手松了松领带衬衫扣子解开,深陷下的锁骨线条边点缀着小痣,冷白的肤色,清冷又痞欲。
奚柚视线不受控制的定格在了上面。
似是察觉了她的目光少年手上的动作放慢沉暗的眸光里笑意晕开一点也不介意她如此直白的看着。
奚柚耳尖慢慢红了。
他才像个妖精。
比她妖多了。
“我想的什么啊”陆枕川扣住她后颈滚烫的指腹轻轻摩挲过,他轻吻着她的唇瓣,话语模糊不清。
“想,被你睡。”
“”
舌尖探入的吻融了不知名的情绪,掠夺和霸道丝毫不掩饰,纠缠着她,一点点喂进属于他的气息,攻略过她唇里的每一寸。
热度燃情。
她轻微的挣扎在吻里迷失,手抓着他的衣袖才堪堪找到力气的支撑点。
桌案边的手机响了又响,奚柚睁开了眸子,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示意他停下来。
少年恶劣的因子暴露,深邃的眸子未闭,看着她媚眼如丝的画面。
电话铃声带起的警报里,反复的吻持续。
奚柚受不住,咬在他的唇瓣上,顿了会才被放开,她话音都是软的。
“先接电话”
陆枕川吻了下她的唇间,如她所愿接了电话。
裴执礼的声音传来,奚柚本能地起来鸡皮疙瘩。
“姐姐,你在哪?”
“我”奚柚看了眼陆枕川,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意识道,“在阿瑶家?”
裴执礼被这个疑问的语气问笑了,“在就是在,不在就不在。我又不会带着妈来抓你,好好回答。”
奚柚揉了揉耳朵,答非所问,“那你问我在哪做什么。”
“找你呗。裴执礼说,“我打电话和外公说了几个小时,终于说动了。外公说了,不会让你转学,但是能不能继续跳,还是得靠你说服妈。”
奚柚眼前亮了下,这算是今晚唯一的好消息了。
最少回到七中,她就有办法能回到北楼。
奚柚:“谢谢梨子。”
“行了,”裴执礼,“你在哪?”
“”
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陆枕川揉了揉她的头发,示意她可以说。
奚柚都能预想到在裴执礼在电话那头的念叨,小声道,“在陆枕川这儿就是刚才出来,碰巧遇到的。”
念叨倒是没有来,但很明显能听见男生咬牙切齿的声音。
“如果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是还打算,住在他家?”
奚柚犹豫,“我可能,应该,有点这个打算吧。”
“呵。”裴执礼冷笑了声,“就算人家有女朋友,你这这么住在男生家里,你也是挺放心。”
奚柚心说,我就是他女朋友。
裴执礼没再听她说了什么,语气里威胁的意味明显,“等着,我过去找你。”
电话急匆匆地被挂掉,屋里的那些暗昧氛围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奚柚无奈:“你听见了吧。家里应该是回不去了,我妈的性格也不会给梨子开其他房产的门,估计今晚就只能住在这儿了。”
陆枕川温声道:“小金主,我什么时候能被公开。”
“唔。”奚柚倒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和梨子说的话,我怕你们会打起来。”
特别是裴执礼对陆枕川有女朋友这件事,深信不疑。
按照他的性格,知道真相那真是很刺激。
陆枕川不在意:“如果能换回个小女朋友,挨揍也是值得的。”
奚柚提醒:“梨子从小学拳击的,哥哥。”
“嗯。”陆枕川点点头,“我尽量不让他揍脸。”
“”
裴执礼来的时候确实是气势汹汹,但阵仗也很足,带着一堆家具用品来的,包括他和奚柚的换洗衣服,像极了要在陆枕川家里驻扎。
奚柚看着行李,也有些茫然,“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裴执礼理所当然,“你不是被赶出家门了吗。”
“那你?”
“陪你赶出家门。”
“”
“这几天麻烦你了,”裴执礼是一点都没跟陆枕川客气,拍了拍他的肩,小少爷的架势十足,“我住哪儿?”
“”
陆枕川拍开他的手,“这里只有两个房间。”
刚才说没房间是逗着奚柚玩的,这十几年来,家里一直都会固定给她留房间的习惯。
裴执礼靠进沙发里,一点客气意思都没有:“那我们住房间,你住哪儿?”
“”
“你还挺会安排,”奚柚拍了下裴执礼的大腿,“你睡沙发你睡哪里,在人家家里,少爷脾气能不能收收。”
“噢。”裴执礼没多大反应,放低了声和奚柚撒娇,“姐姐,我没睡过沙发。第二天起来会不舒服的吧,这沙发都放不下我的腿。”
奚柚有些犹豫,看了看陆枕川,再看了看裴执礼,最终还是抵不过小奶狗撒娇的眼神。
“要不然,你们俩将就将就?”
“?”
话音落下,陆枕川和裴执礼俩人的眼神碰撞到一块儿,暗含着波澜。
裴执礼很随意:“我觉得行。”
“”
奚柚拍板,“那这样就行了,我回房间睡觉了,你们自便。”
裴执礼确实不跟人客气,在陆枕川的床上毫无负担,还低头打着吃鸡,时不时回点信息。
陆枕川淡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这几天是回不去了。”裴执礼说,“最少得等我妈气笑,柚子一个人住这儿我不放心。反正过两天也开学了,不急。”
陆枕川:“阿姨很生气吗。”
“换你你也生气。”裴执礼说,“我们家从小就反对我姐姐跳舞,这次好在是能恢复,她继续跳舞,如果出现二次跟腱断裂,她日常走路都是问题。就这样,她还想着跳。”
陆枕川顿了会:“如果注意得当,以她目前的状况,不会的。”
裴执礼看着水晶吊灯,长叹了口气,“为了追个梦,把自己的后半生全赌进去了。”
裴执礼不像奚柚,他人生轨迹也早早被安排好了,奚柚不做的事情,他就必须担起来。
他也喜欢过什么,却没有奚柚那种彻骨的坚持,也不理解为了个梦想做到这种地步,但他依旧敬佩奚柚的做法。
事实不都是如此吗。
自己做不到的,永远希望能有人代替着完成。
只不过奚柚足够勇敢,她从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陆枕川说:“她很好。”
沉浮过人世,最少
别跪着走完这一遭。
奚诺的态度很坚决,奚柚的也不差,两方都是倔强的性子,到最后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裴执礼当着中间人,帮奚柚办完了复学手续。
九月初,舞者上线,一个小时内的票房过亿,大获好评,热度居高不下,打破了历代同类型电影的票房纪录,且还在持续增长。
舞者里受益最大的,是奚柚。
因为这个角色和她本身实在是太贴切了,自幼学舞的坚持,张扬又明媚的形象,再到长达三分多钟的水下舞蹈。
情绪感染力,舞蹈技巧,绝美颜值全都具备。
这支舞,就已封神。
开学的当天,七中门口围堵了一堆的媒体。有微电影爆红在先,大电影大爆,即便没有传出奚柚复学的确切消息,媒体也早早蹲守好了。
保姆车内打开,蜂拥而上的“长枪短炮”惹眼,人群围成了一堆,闪光灯和提问声拥堵。
“妹妹请问你真的是休学半年了吗?今天是否是来班里退学手续的?”
“关于先后在演技上达到的成绩有什么感言吗?以后会长期往演员的方向发展吗?”
“请问”
裴执礼怕挤到奚柚,小心翼翼地把人护在身后。保镖拦挡开记者,奚柚带着口罩,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说了谢谢就径直入了校园。
身后似是还能听见那些娱记议论不休的声音“耍大牌”“膨胀了”等等发言。
奚柚置若罔闻。
裴执礼:“你打算去哪儿?”
“回北楼。”奚柚没犹豫。
“妈迟早会被你气晕。”裴执礼无奈道,“你打算怎么说服她,真去上课,没几天估计就会来学校安排你了。”
“不知道呀。”奚柚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说不动她。说不定,耗着耗着,我就能跳了呢。”
“”
中国舞一班里挂着大红色横幅恭迎人间精灵回归!!妙手回春!鸿运当头!
前面还行,后面很是沙雕。
奚柚站在中央:“谢谢各位姐妹,不过我回来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我脚伤的事情都听阿瑶说了吧,我只能一边做康复一边参与课程,可能会耽误到你们。”
她现在还没办法跟上班里的课程,但她总觉得,回到这个孤单到只有镜子和汗水的地方,才会是她康复最快的时候。
“会好的!我们人间精灵十亿票房都拿了,出圈出到爆,怎么可能会输!!”
齐瑶跟着应援:“冲呀!谈什么耽误!平常我们耽误你的时候都没被嫌弃,人间精灵就是最岛的!”
即便是严厉的严老师,看见奚柚重新回到了班里,眼底也有些红,声音发颤:“好孩子,会好的。”
奚柚笑着应:“嗯。”
“严老师您别哭啊,不然我们也得跟着哭了。”齐瑶哽咽道,“我们柚子是带着光回来的,不能哭。”
他们都是学舞的人,比别人更能知道。
奚柚走到今天的成绩,付出了多少。为了重新回到舞台,她又该付出多少。
凤凰涅槃,也需浴火,方能重生。
“回来就好。”严老师擦掉眼泪,“来,开始上课。”
晨间的光影撒入窗沿,少女舞姿固定住,有些缓慢笨拙,即便额角都是细密的冷汗,她始终是笑着的。
重新站在起始点,就像是摩西奶奶人生随时可以重来里说的。
“因为热爱,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一切都将继续。”
命运齿轮转过的磨难,终究会成就更好的你。
餐厅里。
奚诺拿下了墨镜,眼神凌厉,只是轻轻看抬眼都像是带了十足的压迫感。
她的气场全开,即便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成年人都会觉着不适应,但眼前的少年却没半点不适,只是礼貌性地带着微笑。
奚诺还算满意,她递了张银行卡过去,“这些天他们俩给你添麻烦你了,谢谢。”
“阿姨客气了。”陆枕川没收。
奚诺并不勉强,按照陆枕川的身份,迟早都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就算暂时欠了个人情。
“阿礼说,你找我?”
陆枕川:“嗯,是想来找您谈谈关于阿柚跳舞的事情。”
奚诺觉得有趣:“你觉得你能说得动我吗?说句冒昧的话,阿旖当年跳舞的时候,我也反对过。”
奚诺曾经是叶旖的挚友。
“我也反对过。”陆枕川说,“可到最后我放弃了,那是他们的人生,我们没有过度插手的资格。”
奚诺:“你今天如果是想说这个的话,可以就此作罢了。”
陆枕川:“您看过阿柚跳舞吗。”
奚诺抿着唇没说话。
陆枕川点开了奚柚水下舞蹈的那段视频,放在她的面前,“看看吧。”
深蓝色涌动的波澜里,少女似是人鱼公主,红发在水中漾开,轻盈灵动,随着筝声起伏辗转,少女的舞姿优美摄人。
直至最后,恰到好处的睁眼,狐狸眸望住镜头的那刹,沉入池底。
绝望和无助的情绪渲染,即便是隔着屏幕都能被准确的传递出来。
从最初的灵动,到最后生命的消逝。
她始终带着笑。
奚诺揉着太阳穴,视线再也没有望屏幕上看。
陆枕川:“您应该知道这表达的是什么,哪怕濒临死亡,都是带着笑意,因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去热爱他们喜欢的事情了。”
奚诺斥道:“够了!”
“您一早就知道,这个角色的原型是我母亲吧,所以非要让阿柚参演。”陆枕川说,“您也觉得,她们都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