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纸人把一块灰色的、带着破洞的毛巾递给了顾林安。

毛巾有一股霉味，还有人体的汗臭味，这该不是擦脚的吧！

顾林安一阵恶心，用手捧着水洗脸，刺骨的冰冷。

突然，柜子旁小门里传来了咳嗽声，顾林安猛的抬头，纸人的脸忽的伸到了他面前，白脸红唇，皮肤平扁，吓得顾林安差点没站稳。

“腰，腰有点酸。”顾林安锤了锤腰，赶忙再次弯腰洗脸。

纸人没说话，悄无声息的进了柜子旁边的小门。

顾林安深吸一口气，把衣服掀起来擦了脸。

突然，炕上的柜子传来了声响，一直血迹模糊的手伸了出来，“顾林安，快走！”

声音虚弱沙哑，好像是阿威，他还没死，他被塞在了柜子里！

顾林安头脑一片混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现在怎么办？心里紧张的很，顾林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什么声音？”纸人露出了半颗头，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阴气森森。

“没事，夜里冷，嗓子有些不舒服。”

话音刚落，纸人瞬间消失不见。

顾林安鼓起勇气敲门，“要我帮忙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顾林安看着门内暗淡的灯光，闻到散发出来的腐烂气味后瞬间后悔，欲哭无泪。

猫着腰推门进去，味道扑面而来甚至更甚，顾林安呛得脑子疼，这不仅是腐烂气息，还有潮湿、药味、血腥气以及久病之人呼吸出的气体混在一起的怪异味道。

站在门口，顾林安观察这间屋子，这里空间很小，像是一个储藏室，摆着的一张单人床就已经占据了一大半空间，而且这里居然点的是灯泡，但光芒也很微弱。

纸人正在床边为床上躺着的人擦脸，床上被褥陈旧不堪，棉絮露了出来，变成了肮脏的灰黑色。

“帮我。”纸人说道。

顾林安点点头，跨出了第一步，“嗞”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他低头看去，灯光太弱，看不真切。

“快点。”

顾林安来不及仔细查看，快步走到纸人身边，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嗞”的声音，听的人心痒痒。

“帮我给我的丈夫翻身。”

“好。”

顾林安刚要动手，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动也不敢动，床上躺着的，居然也是纸人！

“怎么了？”纸人声音轻飘飘的，突然出现在顾林安耳边。

“没，没事。”

顾林安稳住快要跌倒的身体，掀开男纸人身上的被子。

男纸人半闭着眼，眼球的位置插了一根针，他好像在盯着顾林安，脸色蜡黄，但脸上也画着两坨腮红，看着瘆人。

顾林安快速帮男纸人翻了个身，站在了一旁。

床边的灯光更亮一些，顾林安不经意向下看去，发现地下铺满了银针，角落里还有堆着许多红线。

女纸人好像害怕这些针，踮着脚尖走路。

顾林安趁女纸人不注意，迅速抓了几根银针和两小捆红线小心放进了兜里。

“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我和你一起走。”女纸人把毛巾搭在了床头，那毛巾是顾林安没选择的那块，

做完一切，女纸人突然趴在了顾林安的后背，冰凉的双手攥紧顾林安的胳膊，“你背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