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殿下江太医为宫中御医,日理万机而小妹得的只是寻常的小病小痛很快便能痊愈,怎好意思再劳烦江太医呢。”阎渲在旁思量了许久终是委婉地说出了拒绝的话,这也让阎让松了口气。
听闻此言,李泰微微侧目看向阎婉意在询问她的意思。
阎婉紧皱眉头目光复杂地回望李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话不过是阎渲的推脱之词罢了他们并不想让阎婉接近阎姝。
阎婉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李泰瞬间读懂了她的心思,遂态度坚决地对阎渲说道:“江太医既已来此亦不差替令妹看诊的功夫令妹的病一日未好,婉儿便一日不会安心所以还是让江太医看看吧。”
“这……”阎渲很是为难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看向父亲阎让。
阎让避开了李泰的锋芒转而眼神带笑地看向阎婉展露作为父亲的慈容,“阿婉为父之前不是与你说了阿姝的病情你不必担心为父自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你怎能劳烦越王殿下跟你跑这一趟呢?”
这是阎让第一次对阎婉这般和蔼,表现出那种想责怪又不忍心的神态。
可是阎婉很清楚他这笑容背后是什么,李泰那边他不敢多言,便只有从阎婉这里入手。那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凝重,便是在警告阎婉莫要得寸进尺。
阎婉全当没看见,故作忧虑地说道:“阿姝与我手足情深,如今她重病不起,我这个做姐姐的哪能不担心啊。”
阎让神色一凛,目光紧盯着阎婉。
若是今日李泰不在,阎婉相信,阎让肯定会冲上来掐死阎婉了。
一直在旁观望的江明低眉略一沉思,随即好声奉劝道:“尚书大人,与其在这耗费时间,倒不如让臣替令媛瞧一瞧,也好让大家安心。”
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阎让不能与李泰硬碰硬,只得做出退步。
阎让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身旁的阎渲使了个眼色,阎渲随即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既如此,那还请越王殿下与江太医随微臣前来。”
阎渲做出妥协的姿态,转身带头走出前厅。
阎婉紧跟在李泰的身侧,唯恐让阎渲他们钻了空子刁难她。李泰侧目看了看跟着自己寸步不离的阎婉,轻轻一笑并未言语。
在去往阎姝住处的路上,阎婉似乎看见了上次守在阎姝屋外的守卫,他们沿着小道匆匆离开了。等到了那座院落前时,如阎婉所预料的那般,上次守在屋外的守卫一个都不在了,应是方才匆匆撤离的。
阎渲他们可真会做事,连这点都想到了。
因是女子的闺阁,李泰不方便入内,身为兄长的阎渲亦同,于是两人便等在屋外。
阎婉推门而入,屋内没有其他人在,连阎姝的贴身婢女也不见了踪影,阎家人对阎姝可真够狠的。阎婉径直来到床榻前,只见阎姝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着,面容倒也算安详,只是唇色略显苍白。
阎婉坐在床沿,俯身轻轻推了推阎姝的手臂,唤道:“阿姝,醒醒,二姐来看你了。”
起初阎姝并没有反应,阎婉开始有些焦急,连续推搡了她几下,才看见她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继而慢慢睁开了眼。她的目光仍是那般纯净,只是带着几分疲倦,显得没那般灵动。
阎姝看见阎婉,眼底瞬间就泛起了波澜,情绪激动地抓住阎婉的手,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阎婉赶忙按住她的双肩不让她起来,阎姝没有办法只好躺了回去,却紧握着阎婉的手不放开,声音颤抖地开口道:“阿姐……你总算来了,我还真怕自己撑不住,今生无法再见到阿姐……”
阎姝的眼睛本就生得水灵,这一泛起泪光,更显得格外惹人怜。
阎婉甚是于心不忍,将阎姝的手握在手掌心,低头看着她口吻极其柔和:“说什么傻话,今生还长着呢,我请来了宫中太医为你诊治。”
说完,阎婉暂且放开了阎姝的手,起身退作一旁为江明让位。
阎婉随之去拉来一张凳子,放到床前好让江明坐着为阎姝看诊,自己则站在旁边看着。阎姝仍旧躺在床上,只是伸出手让江明把脉。
江明把完脉后,又仔细看了看阎姝的面色,他凝神沉思片刻,随后看向阎婉张唇欲说些什么。
阎婉赶忙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即示意般地看向屋外,隐约可见两道身影,那是李泰与阎渲。江明似乎领会了阎婉的意思,他起身走到阎婉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越王妃,据臣诊断,五娘子的迹象似乎是中毒……”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不是十分肯定。
不过江明能诊断到这种境地,就说明他的医术不一般,阎婉有些兴奋地点头道:“正是中毒,不知江太医可能看出是什么毒?”
江明的脸上显现了然之色,随即便道:“这还需臣细细观察之后,方能得知。”
阎婉微微颔首表示应允,随即略有顾虑地看了看屋外的身影。今日若是得不出结果,他日便没有这个机会了,反正有越王在外面,他们不敢来找麻烦。
江明遵从阎婉的意思,继续为阎姝看诊。
他询问阎姝最近感觉如何,都有些什么症状,阎姝虽然说话有气无力,但还是一一回答了江明的问题。
医理这种东西阎婉也不懂,只能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警惕着屋外。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阎婉已经站得腿脚酸痛,正想寻个位置坐下来缓缓,却见江明此时转过身来。阎婉瞬间来了精神,主动走近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