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霖太累了,他就快要撑不住了,过了很久都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也快跟着雨水一起流走。
闭眼吧,放弃吧,这一世我给你报仇了,下一世我会好好保护你。
......
“季律?你怎么样?会议还没结束啊季律!”
季云霖本想脱口而出“没事”,却被“会议”两字搞糊涂了,什么会议?
挣扎着睁开眼,眼前不是白色压抑的密闭空间,而是自己熟悉的办公室。黑白色调的房间,宽大的落地窗,还有桌前自己的助理金琮。
“Hello,Lin?What\"wrong?”听到笔记本上传来的声响,季云霖凑近。
自己应该是正在工作,电脑开着视频会议,桌上还放着资料。
“Sorry,waitaminute.”伸手关麦,将笔记本转九十度。抬头问金琮,“我刚刚?”
“老板,您可吓死我了,正开会呢您突然就躺在仰在椅子上了,我刚叫你几声,您又醒过来了,您怎么样啊,要不要去医院?”金琮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伸出右手打算探一下季云霖的额头。
“啪!”季云霖抿了口咖啡,大脑飞速运转,“别动我,我没事,去换杯冰美式。”
“啊?好的老板”
冰美式?季律什么时候开始喝冰咖啡了。金琮带上门,又转身看了季云霖一眼。
迅速熟悉了桌上的资料,季云霖终于跟委托人谈好了事情。冰美式足足续了三杯,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看了眼时间,19年3月7号。
温谢的成人礼在后天,3月9号。
去世的那天是9月30号,举国欢庆的前一天。
“金琮,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订一张后天晚上温谢的音乐会门票。”
“后天晚上?季律,您明天要出差的,下周一才能回来。”
“推了”,季云霖挂了电话,继续搜索引擎。
没记错的话,温谢在演出结束后就不见了,采访都是蒋岚依和郝依依做的。新闻说是温谢去了酒吧,可依照自己之前的调查,温谢不会喝酒,也没什么朋友,为什么会去酒吧?
蒋岚依那么想让温谢被毁掉,很有可能这都是一手安排。
容纳五百人的S市剧院,此刻座无虚席。主持人已经开始讲祝词,大家等待着聆听这一天才少女的现场演奏。
季云霖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温谢还没上台,第一排的蒋岚依正在和郝依依窃窃私语,红色礼服无比扎眼。
清晰的乐声传来,季云霖才惊醒。
台上的少女挥动手臂,左手在弦上跳跃。这是季云霖第一次仔细看温谢。慢慢的,这脸庞竟和保温箱里的奶团子重合了。她还是那样,细嫩白净的皮肤,笑起来像月牙一样弯弯的眉眼。耳链上的珍珠,随着身体的晃动也一左一右的摆着。
季云霖听过这首歌,《渭水情》。温谢最不喜欢的乐曲排行榜Top1.
相传这首曲子,是用来思念自己的家乡。可当季云霖看见温谢眼中滴落的一颗泪时,季云霖忽然感受到了她的委屈和仓皇。
温谢从小就在国外生活,去年才辗转回国,因着高超的弹奏技巧及音乐天赋,一跃成为国内琵琶界后起之秀。
对,她可能是在思念她从小居住的地方,可能是在怀念美好的生活,可也只有季云霖知道,满心仓皇大过思念旧好。
季云霖猜测温谢或许跟自己一样,重新来到了这个世界,可他不敢确认。
这一次的他,知道了所有问题的始末,他站在上帝视角,可上帝的牌,才是最难打的。
温谢有点疑惑,季云霖不该现在就出现在这里。难道母亲提前了计划?她不知道。
迅速低头将泪蹭在衣服上,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提前拉拢季云霖。
剩下的曲子温谢没有随意改动,不能暴露太多自己的情绪,互联网太发达了,什么都有可能被察觉。
结束演出,温谢把琴交给知知,跟在蒋岚依身后慢慢悠悠往化妆间走去。
想起来上一世,自己高兴地跟母亲分享成人的喜悦,蒋岚依让她先整理妆容,自己要去趟卫生间,等到自己收拾好,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
果然,又是这一招,自己刚坐在椅子上,蒋岚依借口离开了。
不过无所谓,门外的锁孔已经被自己用胶布堵上了。
温谢擦掉橙色的口红,换上正红色,面带微笑拉开了门。
季云霖看着温谢下台,趁观众离场溜到了后台。正当他寻找温谢时,却看到郝依依端着一杯水,往里倒着什么粉末。
没敢轻举妄动,季云霖悄悄跟在郝依依身后。
“知知啊,辛苦你啦,我妹妹的琴挺重的吧,给,喝口水歇一歇”,郝依依站在一个女孩面前,那女孩刚把琴盒擦干净。
“依依姐,没关系的,谢谢您。”说着接过透明玻璃杯,一饮而尽。
眼看计划成功,郝依依的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等会儿司机拿走琴你就可以下班了。”
“好的,依依姐。”
知知随后坐在椅子上,将用过的曲谱按顺序摆放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