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易跟小熊仔一人一熊坐在酒肆门口的青石板台阶上仰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残月,凄凄冷冷,夜风微凉。
“小熊仔,你在想母亲吗?”管易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熊仔,摸了摸小熊的头,小熊仔看着远方叫了一声,好像在回应管易。
“我想你应该也听不懂,小熊仔,你知道吗?我好想月儿,好想巫大哥。”管易眼角有些润润的湿。
说到这,小熊仔好像听懂了什么,往他身边靠了靠。
“月儿很可爱,也很善良,我想她看到你也会喜欢你的。”管易摸了摸靠过来的小熊仔。
“月儿最喜欢在这样的夜晚,看着星星跟着我坐在青石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管易把这些天藏在心底的思念一股脑的跟一只根本听不懂人话的小熊仔倾诉。
“她很喜欢黏着我,以前我会觉得她有些烦,但是现在她再也不会烦我了,我却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待她。”管易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他身后姬千璎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微风拂过,轻薄绢纱的衣裙随风飞舞,束发的发带被吹得满天飞扬。
动物的感觉天生敏锐,小熊仔回头望了望,一见是姬千璎,小熊仔刚想叫唤一声。
姬千璎把手指放在双唇中间一指,本来想吼上两声打个招呼的小熊仔居然看懂了这个姿势,立刻把已经在嗓门口的声音憋了回去。
在小熊仔犯愣这一会儿,姬千璎已悄然离去,刚才她看管易没有吃多少东西就离开客堂,独自一人坐在门外有些担心,便随后跟上。
刚才管易的那些话她只听到了后面那一句,但还是能从这句话里感受到管易内心的悲伤,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他。从小到大,她学了很多东西,琴棋书画,防身的武艺和医术都学了,但就从来没有学过怎么去安慰别人。
小熊仔看着姬千璎离去撅了撅嘴,又转过头去听管易嗑叨。虽然听不懂,但它还是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哼唧哼唧地回应。
管易拍拍小熊仔的肩膀,轻笑道:“千璎说你通灵性,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就在这时,孔昇拎了一坛酒出来了,他已有些醉意,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走到酒肆对面的亭子边,翻身上了亭顶。
“迁兄弟,我敬你一杯。”孔昇拿出两个碗,斟满酒,“这是掌柜的珍藏梅花酿,确实是好酒,可惜你喝不到了。”说罢仰头饮尽一碗酒。
接着又把另外一碗酒顺着亭沿倒至河中。
“兄弟,这是我的错。”孔昇说到这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哽咽生硬,沉吟半响,才勉强说出话来,“我没有把你安全带回家。”
孔昇现在追悔莫及,明明知道穿越狼群很危险,当初自己应该多派几个经验更丰富武艺更高强的护卫一同前去,自己却觉得有了管易的笛子就足够了,结果害了迁护卫。
孔昇仰头又喝了一碗酒,怔怔地看着夜空中那一轮弯月,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支统一穿着黑甲,面戴狰狞的铜面具,头戴沉重兜胄,腰佩长剑,连马都装备有皮制的马铠,纵马从村道上驰过,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们在尘土的遮蔽下愈发神秘。
这样装备精良的骑兵大约有五百余骑,在他们离去约有几百米的时候,黔首们才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管易靠在酒肆窗口压低声音问姬千璎:“千璎,这些人是什么人?”
“铁鹰锐士,保卫当今陛下的精锐。只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姬千璎看着远去的骑兵托着腮也是满脸疑惑。
一个时辰之后,只见对面的山上有一处升起满天的浓烟,遮天蔽日。刚才的骑兵又去而复返,骑兵当中一位戴着不一样的青铜面具的铁鹰锐士在酒肆门口勒住马缰,大声喊道:
“山上的野狼都已被焚烧,里正带各黔首立刻上山处理。”说着把眼神投向酒肆窗口露出个脑袋的管易。
管易心一惊,忙收回自己打量的脑袋,假装自己在专心吃东西。
“啊哦!千璎,怎么不见孔大哥?”管易四处张望了一圈才发现诺大的客堂除了千璎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