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其实很奇怪的,他好像在江家从来不提她,但是在游园,就完全不同了。”单渝说,“他在那儿,吃饭睡觉,看天赏景,张口闭口,什么都是「她」。”
“你是没有见过吟游姑娘走的那一年,二弟的模样,三魂没了七魄,整日整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心如死灰一般。娘知他心中苦楚,叫了小墨轩的顶级画师来教他丹青,说心有所有想,可以通过画笔将其表达出来。”江希宸回忆着过往,那时候的二弟,着实是吓人的。
“这段历史我知道,素玉跟我说过。”他十分认可琴姨的做法,这种惦记,类似于精神疾病,画画确实是一种很好的抒发情绪的方式。
江希泽说,“「红颜弹指,刹那芳华,与其一场孤单寂寞,恋恋不舍,莫若相忘于江湖」。”这是游园后园的石碑上,所刻着的字。吟游姑娘死后,江家行了七虞之礼,二哥在她住过的屋子里收拾遗物时,找到了这张字条,应该算得上是吟游姑娘对二哥的遗愿。
他结合着自己问诊后的结果,“你们说,二哥他不会是想等某一庄心事了结后,就追了吟游姑娘而去?”
江希宸和单渝,同时看向了他,难以置信。
“三弟你莫要妄下判断!”
“江希泽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江希泽被连着两声斥责惊了一下,摸了摸耳朵,“我,我也是看脉象……”
“我拜托你不要随便搞僵医患关系!说得不清不楚,真是危言耸听!”单渝显然是有些气恼,“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你是从哪门子脉象就看出来卿安要去寻死了!”
「寻死」
对,他从二哥的院子一路来到大哥的院子,思来想去,就是找不到一个特别贴切的词儿来形容二哥的脉象。他是真不敢妄下判断,但如今单渝哥随口说出的这个词,却好像让他豁然开朗。
“二哥的脉象不稳,内息不平,不仅仅是郁结那么简单,更像是没有活下去的念头,暮气沉沉,如同心死。”
单渝跳起来,“我不信,你个臭小子把个脉能看出来他要寻死吗?哼,你才学了几年的本事,我们那儿的中医,没个三十岁,哪里敢这么随便给人下判断的!真是越说越莫名其妙!”
江希宸跟着站起来,拍了拍单渝的肩,“切莫关心则乱。”
“明日我去找娘,问问她的意见。”江希泽相信他的指触不会骗他,“如果单渝哥还是觉得不妥,或者咱们飞鸽传书,找青阳小叔来给二哥诊脉?”
“都冷静点,距离寿宴之期还有十日,我们有时间。”江希宸缓和着室内气氛,“二弟若真有这份心思,咱们寸步不离守着,莫非还能让他如愿不成?”
单渝赞同,“对对对,我这就回去缠着他!”
看单渝说风就是雨的样子,江希宸无奈笑之,“至少先等等影七的消息,或许就能得知个中缘由,也至少,寿宴之前,二弟必定不会出事。”
江希宸隐隐有一种感觉,江家,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