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嗤笑,“你不爱的事情还真多。”
尘舟道:“你也收敛一点,后日上崖山,我不想再节外生枝。”此后亦不等乔鹤多说,便消失在走道尽头。
乔鹤蹲下0身,盯住仍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柳黛,“啧,这可如何是好?你的尘舟哥哥不要你了……倒不如跟了我,最起码你这模样我是爱的……一个还未入过洞房的黄花闺女,就这么死了多可惜?男人的好处你是一分都不晓得,好生可怜……”
他拿食指挑开柳黛衣襟,指甲在她胸口雪白皮肤上划一道痕,惊得柳黛攥住衣襟连连后退,火也烧上二楼,乔鹤将食指放在口中,舌头在指腹上一卷,似乎尝到了少女独有的香甜。他冲柳黛挑眉一笑,在柳黛的惊恐之中迅速抓住她腰带,提着她像提一个大包袱,自门外走道一跃而下,再两个起落,便跃到火圈之外。
苏长青带着郑彤回到城外破庙修整,单故剑早先已带着伤势好转的陈怀安回九华山求援。
因传闻隐月教设在崖山之上,上山之路遍布毒障,崖山机关重重,非本教中人难以入内,一旦苗人携柳黛进山,他们便再难找到机会伏击,因此才选在今夜全力一搏,没想到既没抢回柳黛,又折损了不少门徒,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郑彤,现如今仍然昏迷不醒,体内真气温暖,触手冰冷,乍看之下像是普华山庄练冰掌,但普华素来与九华山交好,中原门派之间也多年不见纷争,没理由帮着苗人下此狠手。
苏长青一时焦头烂额,对着满屋残兵败将,拿定主意,先回九华山见过师傅再论。
而尘舟那厢甩脱了苏长青,路上畅通无阻,不日便抵达苗疆十八地入门第一寨——天行寨,十八地总计一百零八苗寨自成一地不受朝廷管辖,虔诚信奉隐月教,教坛便坐落在天行寨内崖山之上。
崖山陡峭,几乎垂直地面,即便是中原绝顶高手前来,也决计攀不上这悬崖绝壁。
柳黛还在仰望高山,尘舟与乔鹤却并不抬头,乔鹤对着面前藤蔓丛生的石壁叫门,“司刑月尘舟,司刑左卫乔鹤,前来复命。”
原来他姓月……
柳黛正琢磨尘舟冷僻的姓氏,就见石壁上综合交错的藤蔓忽然像是活物一般四散开来,石壁如一扇大门洞开,露出内里的繁华热闹。
原来崖山已被人从内凿空,里头层层格格错落交替,山体四周凿出阶梯,之字形向上,最终到达天门大开的山顶。
尘舟迈进山体内,当即有人上来迎接,这人包头短衣,与一路上瞧见的人一样,都是苗人打扮,倒是尘舟与乔鹤,皆是汉人衣衫,在这当中显得格外突出。
“司刑大人可算是回来了,教主已问过多次,正等着您上去复命。”
尘舟道:“让教主忧心,是做下属的过错,我这就去向教主请罪。”
乔鹤在一旁不以为然,白眼都要翻上天,柳黛隐约听见他骂了句“残废一个”,被尘舟瞪一眼之后才闭紧嘴,低头走路。
崖山之上不设楼宇,风大得让柳黛挪不动步。崖山之后山势略微平稳,教中祭坛与望山楼就坐落在此。
尘舟一路从容自在与各类人招呼寒暄,乔鹤垂眼看地,谁也不理。柳黛战战兢兢,被领到望山楼中厅,高座上已有一清瘦男子支着手肘严阵以待。
尘舟与乔鹤入门行礼,留下柳黛一个,傻愣愣站在厅中任各路人马打量。
座上人朝她勾一勾手指头,示意她往前走几步。
柳黛咬咬牙挪上两步,这下她看那人也更清楚,所谓的教主只是个二十上下面容清癯,身形消瘦的男子,不似传闻中那般是个生啖人肉的恶鬼。
“南英是你母亲?”
柳黛低着头,想了想才说:“不……她是我奶嬷嬷。”
“你又是谁?”
柳黛道:“小女子兵部郎中柳从蕴女儿,家中行六。”
“呵……”仿佛是那人在笑,这笑声极冷,冷得柳黛不禁瑟缩,“你与南英长得不像。”转而问尘舟,“查过没有?”
尘舟道:“属下已仔细查验,此女内力全无,对《十三梦华》亦无所知。”
“这样啊……”那人仰头向后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用刑吧,十三道刑都用上,在不说就扔到万虫谷里,头发丝儿都别浪费。”
尘舟拱手应是,乔鹤把僵硬得无法动弹的柳黛领了下去,厅中一名红衣女子上前与尘舟商讨入京之事,柳黛的视线渐渐模糊,再也看不清望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