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不要慌也不要乱,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禀报了上级的总区公安局并请求支援,总区的同事们很快就会到的!”老周站在警戒线外,扯着嗓子喊道。作为派出所所长,他试图安抚躁动的群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看见总区的警车抵达后,老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界内谁不知道,总区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破案率可是连续三年登顶全市第一的,经由他们破获的疑难杂案不胜枚举,有他们在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跟在后边的警用面包车停稳后,从车上鱼贯而出近十名持枪特勤,负责疏散人群,维持现场秩序,保护犯罪现场。
覃源一行人下车后先是跟老周碰上面,向他了解情况。
死者周小丹,二十九岁未婚女性,三羊镇本地人,这两天在剧组里充当群众演员。恰好今晚就有场她参拍的戏,不过当剧组收工,演员回到化妆间时,就发现她的尸体已经躺在化妆间里。
这次的命案跟剧组和公众人物扯上了关系,一个处理不慎就会被记者无限放大而引起动荡,也难怪老周会这么着急忙慌。
覃源了解到些基本信息后,抬头看了眼眼前这座灰瓦白墙的高宅。紧接着从皮夹克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副白色橡胶手套,不疾不徐的戴上,“进去看看尸体。”
说完便掀起警戒线,阔步往宅子里边走去。
程思明和潘磊紧跟其后。
往前走了两步,程思明回头看到还站在原地不动的老周,偏偏头道,“周所长,还愣着干嘛呀,带路啊。”
“啊?”老周愣了愣,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忙跟了上去。
宅子覆地面积很大,里边不仅有剧组搭建的戏景,还有演员的临时化妆间和休息室。
偌大的宅子里此时只剩下他们几个还有负责勘探现场的刑警们,随处还能看到有剧组拍摄的痕迹。
穿过前院和回廊,后边就是演员们的休闲活动区域,也是这次的凶案第一现场所在。
……
“就是这里了。”老周朝面前的屋子指了指,几人停下脚步。
敞开着的黑色房门上挂着“主演化妆间”的木牌,化妆间里一片凌乱,被踢倒的桌椅,带着血迹的脚印,化妆桌上也是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摔碎的化妆品瓶子。
而死者的尸体正大喇喇的躺在地板中央,准确来说是趴在了地板上,周身血迹呈暗红色,已然凝固成血块状。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老周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胃里隐隐有种翻腾的感觉,使他不敢再靠近。
反观这几位总区来的刑警,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更是已经走到尸体旁准备勘察尸体了。
不愧是干刑警的,心理素质都比一般人要牛。老周默默想着。
覃源环顾了四周几眼,因为是老宅子,房间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而罪犯可能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化妆间杀人。
他走到尸体旁蹲下,细细查看。
过了一会儿,潘磊问,“怎么样,覃队?有什么发现吗?”
覃源面色沉静,不急不缓的道,“死者眼球有点状出血,嘴唇紧闭,颈部有勒痕,初步估计是窒息而死。身上有轻微尸斑,根据周围血迹颜色和凝固程度来看,应该是死了两到三个小时。”
“现在是11点半,”潘磊看了眼手表,往回推算,“那死者的死亡区间应该是8点半到9点半之间了。”
程思明接口道,“我们接到报案的时间是十点钟,这么说凶手完全有时间逃离现场了。”
覃源站起身子,将已经沾染上血迹的手套脱下,又接着说道,“死者腹部、手臂和颈部均有伤口,然而只有手臂处的伤口有发炎和肿胀迹象,应该是生前跟凶手搏斗时造成的防御伤。而腹部和颈部的伤口,则是死后造成的。”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人死了还要这样补几刀。”程思明看着躺在血泊里,堪称是惨不忍睹的尸体,皱着眉说道。
覃源垂眸,默不作声,转而走到凌乱的化妆桌前继续查看。
一圈勘察下来,他抬眸看向候在门口的老周,问,“周所长,死者家里是什么情况?”
离报案已经过了这么久,死者又是本地人,按理说其家属应该早就赶来现场了。
老周闻言压下心中的骇怕,连忙回道,“周小丹父亲早亡,家里只剩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前不久生了场病,听说现在还在市三医院住着院。”
众人沉默。
单身独居女性这样的弱势群体在凶杀案里并不罕见,只是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人多眼杂的剧组里杀人虐尸,凶手的心理变态程度可见一斑。
没过多久,法医和痕迹鉴证科的同事相继赶到现场,对现场进行勘探和取证。法医也作出了初步推断,跟覃源所说的相差无几。
夜色渐浓,月亮被厚重的乌云掩盖,看样子是有场夜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