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叫作乐极生悲?
答: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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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普照,风穿绿林,清泉潺潺,鸟语花香,本是极好的景色。
如果没有水中那一群裸着的师兄弟,还有那一声声或粗犷,或浑厚,或慵懒,或故作暧昧的“啸弟,来啊,一起快活啊~”的话……
按理说,众男入浴图当前,应是眼福不浅,但事实完全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没有美颜、没有特效、没有欲遮不遮的朦胧美!
在齐笑面前展现的,就是一群练武的五大三粗的汉子们,肤色是从白八度到黑八度齐全的紧,一起在风与水的洗礼下,搓洗、遛鸟、抠脚、互开黄腔、互比大小的……糙的不行的场面。
关键是,她还不能捂脸,必须站在岸边,被迫“欣赏”一切。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是齐啸,是一个男Alpha,要是男Omega,姑且还能装作“哎呦哎呦,好羞涩,好羞涩”,然后遮遮眼睛。
但作为男Alpha……她敢断言,她要是现在遮了眼睛或是移开视线,绝对会被师兄弟们视为挑衅:“怎么?啸弟是嫌弃我们雄风不够英伟?”
那她该如何答,总不能回一句:“怎么会呢?乃们还都是未磨成针的那根大棒呢。”
或者“诸位真是胸中浩浩如深海,腹下朗朗如神铁,哦,就像那镇海的大禹神针呢。”
齐笑敲敲脑壳,不禁反思:怎就绕不过那个“针”字了?大抵是再看下去,真要长针眼了!
她正要离远些,继续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但已然脱光了跳入水中,正搓洗着的五师兄,忽然张开双臂,冲她喊着:“啸弟,这儿便是我与你说的好地方!怎样?练完武后来此处冲个凉,岂不爽哉?”
齐笑颔首,竭力扬起了一抹笑:“此处的确不错。”
“那你怎的不下来?”五师兄直接风吹屁股凉的走上岸,勾肩搭背道:“啸弟,还是我对你好吧,你先前那般调侃我,我都没与你置气,还返回去找你,将你拉来这等好地方。”
齐笑一边努力控制着眼角弧度,不让自己看见那糟心的物什,一边拱手道:“五师兄向来心胸宽广。”
薛伍大笑,豪放的拍拍她的肩,力道有些重,齐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疼的龇牙咧嘴。
“来来来,既然觉得五师兄好,那五师兄亲自替你宽衣。来都来了,不冲个凉,怎对得起如此美景?”薛伍说着,就要去解她的腰带。
齐笑忙伸臂推拒:“不了,你们洗着就好。”
“那怎么行?”薛伍眉梢一挑,狐疑的眼光上下逡巡:“莫非啸弟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是女子啊!齐笑忍不住在心头咆哮:虽然女Alpha和男Alpha下半身都有那什么,可上半身不一样啊!我要是下去洗澡,不是找死么!
不知薛伍脑补了什么名堂,一时间看过来的视线饱含同情:“我明白了,你从不与师兄弟一起洗浴,是不是怕伤自尊?也是,啸弟,你看着瘦瘦小小,腰肢又纤细,定是雄风不振的缘由……”
这种如同看着唇膏男的怜悯眼神,让齐笑无力的抽搐嘴角,她原先还准备装风寒来着,这下好了,不用装了。
这边她沉默不语,薛伍却还叨叨个不歇:“记得平时多吃些驴肉、狗肉,哪天师兄带你上山打只老虎或者黑熊,挑些好的部位,给你补补,我那儿还有老家带来的枸杞,那也是壮阳的好东西,回去匀你一些,只要每天坚持吃,迟早你也能跟我们一样,顺风尿三丈,逆风亦能泚九尺!一定要努力!千万不要放弃希望!对了,还有……”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了将近一刻钟,还没完。
齐笑很不得冲他狂吼:你特么信不信,我要是解了裤子,比你们都大!所以,快闭嘴吧你!
大抵是齐笑的神情太过怨念,薛伍终于停了下来,却道:“啸弟,你怎的这种眼神?你该不会以为我这般了解,是也有这方面的问题罢?”
齐笑抿抿唇,蓦的笑了:“哪能呢?就觉得五师兄好厉害,懂的真多呢。”
“哈哈哈。”薛伍摸摸后脑勺:“那我继续洗澡去。”
待他下水后,齐笑长吁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一场风波总算过去。
到了晚间
齐笑端来一盆水,正要如之前一般擦擦身再睡,可想到清亮的泉水,终究是心痒难耐,要知道她穿来的这些天,为了不暴露身份,连澡都不敢洗,只敢拿水擦一擦。
这对于一个在现代每天都要洗澡的人来说,实在太过痛苦。
想了想,她决定带上换洗衣物,去泉边一探,这个时间,有人的概率不大。
山路霜清叶作响,地暖天寒夜偏长。踏着朦胧的月色,顺着记忆的牵引,很快便来到泉池边。悄悄伸头一望,果然无人!
齐笑解了腰带,放任自己慢慢浸入水中,第一感觉是冷,她止不住哆嗦了下,待适应后,禁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在如此悠闲的时刻,她想起了还未来得及在国家大剧院表演的《千金一笑》,一时戏瘾大发,遂仰头捏嗓,小生、花旦交错着,唱了段宝玉和晴雯:
“心比天高,争奈我,命似蓬蒿!看她们狐媚子又兼霸道,好一似暮乞怜昼把人骄。天生我清洁身苦把心傲,我岂肯附和她自贬风标……一席酒吃得我长吁短叹,万不想热闹场如此冰凉。想人生欢结聚为何要散?”
她这番唱的正嗨,却忽听背后传来“咔”的声响,心里一咯噔,险些吓的魂飞魄散。
极力睁目望去,隐约一片红色衣角划过?
红衣……渺云派中,穿红衣的唯有反派,但沈千秋执行任务去了,没个两三天回不来,所以,不会是她,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