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正在整理望月楼的陈年消息,闻言接过一看,笑道:“我交待的事已经办妥,看来我要亲自去趟岭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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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去岭北?”夜晚,云裳闻听楚寒的话,惊喜问。
楚寒点点头,用竹签拨弄着烛芯,屋里的光线立即明亮起来,他道:“明日就出发,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有的有的,我给我爹娘大哥弟弟做了些衣衫,岭北寒凉,我担心他们受了寒,还有护膝,鞋子,帽子……绿竹,赶紧把东西准备好,让殿下带上。”云裳激动的吩咐着。
她已经近一年没有见到家人,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虽然每次楚寒都说他们极好,她还是不安心,他们去了岭北,而她在南方,一北一南,隔的岂止是千里?
但是没办法,家人和她一样都是已死之人,只能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躲藏,这样才安全。
“你这般不放心他们,要不这次跟我一块去?”楚寒柔声道。
一大家子人太过招摇,他只能将云家人安排到其它地方,这样一来虽然安全了,但也让云裳与家人隔绝,终日尝尽思念之苦。
云裳眸光一亮,而后想到什么又黯淡下去,“不了,见过我的人太多了,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而且我也离不开翎儿和萱儿,只要爹娘他们平平安安,就算这辈子都见不着也没关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一家人分开一辈子的,我会让你们风风光光的活在人前。”楚寒郑重道。
云裳笑着搂紧他,满心的感激。
她虽然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但不能和家人见面,不能让儿女像正常人一样活在人前,也是遗憾。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能像楚寒所说的那样,一家人不必藏着躲着,光鲜的活在人前。
第二天,楚寒起身去了岭北。
离开前,他对冷炎道:“听说太子要纳太子妃了,替我送去一份贺礼,祝他们早生贵子。
“殿下放心,属下会安排好。”冷炎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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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宽娶了荣国公嫡女温歆为太子妃。
云家出事后,兵权便落到了温家之手,李后让楚宽娶温歆,有拉拢之意。
楚宽刚当上太子,朝局还未完全掌控,所以她想方设法为儿子巩固地位。
楚宽也知道温歆的重要性,成婚后对她极好,夫妻二人蜜里调油,婚后仅两个月温歆就传出有孕,温家为此在朝中明里暗里帮楚寒笼络了不少朝臣,楚寒对温歆更加看中,加之是他的嫡长子,他是真的很期盼。
太子妃有孕,普天同庆,只有一个人不高兴,那个人就是苏雨柔。
苏雨柔自从被送出宫后,见楚宽的次数就少了许多,起初楚宽还会抽空出来看她,可成亲后就极少来了,来了也是匆匆离开,她觉得被冷落了,觉得楚宽不重视她了,加上温歆这么快就怀了孕,她开始不安起来。
要是温歆生下儿子就是嫡长子,将来她就是当了皇后,她的儿子也是嫡次子,身份要低温歆的儿子一头,就算楚宽去母留子,这个孩子也将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与其等以后来隔应她,不如早早除掉。
在动手之前,苏雨柔决定先试探一下楚宽对她的真心。
“柔儿,你怎么了?”楚宽得知苏雨柔生病的消息,丢下手头的事情匆匆赶来。
苏雨柔一把扑进他怀里,“殿下,我没事,我只是太想您了。”
楚宽松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悦,他一听她生病,丢下繁重的政务赶来,她竟然是骗他的,不过想到最近也确实是忽视了她,他不忍苛责,好言哄道:“孤这不是来了吗?柔儿,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再忍忍,等孤掌控了朝局,登基为帝,孤一定接你回宫。”
“殿下是不是不爱我了,殿下有了太子妃,就不需要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好害怕,嘤嘤嘤。”苏雨柔一阵哭闹。
楚宽哄道:“孤怎么会不爱你呢?你在孤心中无人能替代,你知道的,孤娶温氏不过是为了温家的兵权和朝中的人脉,孤一点也不爱她。”
“殿下心中真的把我看得最重吗?”苏雨柔满脸泪痕问。
楚宽道:“当然,孤何曾骗过你,孤现在只是在利用她而已,等孤登基后就会寻个错处除掉她,到时封你为后。”
“既然如此,那殿下别让她生下孩子。”苏雨柔道。
楚宽一愣,“为、为何?”
“殿下怎会不知?她要是生下孩子就是嫡长子,你把我们将来的孩子置于何地?难道你要让我们的孩子低人一头吗?”
楚宽倒是没想到这点,只沉侵在为人父的喜悦中,可尽管如此,那孩子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见他犹豫,苏雨柔知道他是不舍,又哭了起来,“殿下说爱我,却要与别的女人生子,我看殿下一点也不爱我,不过也是在利用我罢了。”
“柔儿,你胡说什么呢?孤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但温氏的孩子得留着,只有留下这个孩子才能笼络住温家上下的心,孤向你保证,孤会让我们的孩子继承皇位。”
楚宽费劲口舌的哄劝下,苏雨柔退让了,同意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楚宽暗松了口气,陪了她一会儿借着公务离开了。
他一走,苏雨柔就冷下脸来,楚宽,既然你舍不得这个孩子,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