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珒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东方玄溪,往他身后看去,见还跟着青城宗的数十位弟子,开口问道:“玄溪。”
“一方。”东方玄溪热络地和他打完招呼,盯着成九川看去:“你和成师叔走的越发近了。”
青城宗一向和珩山交好,是以成九川的动静,这位青城宗的少公子打听的门清。
成九川兴味十足地看着他:“在下跟孟师侄好的很,晚上都要睡一处呢。”
“孟珒……”东方玄溪的神情显得有那么一点不屑地转过头去,成九川可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的,这要是在他们青城宗,这种人早被赶走了,一天都留不下来。
孟珒忽地轻咳一声,皱着眉道:“东方公子。”
不时盯着成九川看的东方玄溪这才移开目光:“狐君被周自凉重伤濒死,成师叔不说句话吗?”
在他看来,裴夜雪这次倒霉,八成和成九川脱不开关系。
玄门世家的弟子中,谁还能比他更能招惹邪魔外道的,听说这位成小师叔断袖好色也就罢了,还十分的不挑食,只要看见长的好的就往怀里头拉,什么妖族的少年多妖冶,玄门弟子多清秀,一来二去的,鬼知道他到底惹了多少的风流债。
风流债嘛,又最容易演化成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恩怨。
成九川侧眸看着东方玄溪,面上一扫向来的无精打采,打算和这位东方少主掰扯几句,但一见孟珒正拧着眉,还是住了口。
一行人到了冰澈峰近麓才停下来,成九川问东方玄溪:“东方公子这是在山上无聊了,出来找点麻烦玩玩?”
东方玄溪没好声气地道:“要不是狐君出事,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鬼地方……”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寒风掠过树梢,周围顿时天黑如墨,四周草木之中骤然腾起的蛇影蜿蜒而出,一时妖火焚肌,妖风淬骨,修为低的玄门弟子抵挡不住,被吹的滚落出去好远。
妖雾铺天盖地涌来,将头顶遮的密不透风。
“不好,”东方玄溪瞬间掷出紫玉箫,杀死一连片的黑雾,暂时划出一片清明,把青城宗的弟子护在里面。
与此同时,孟珒腰间的北斗垂芒幻化成长虹,在众人周身依次设下结界,把如蚁般涌来的黑雾阻隔在外。
浮光点点,突如其来的妖雾一时无法肆虐,只好与众修士对峙,双方谁也占不到上风。
“听说不久之前成师叔受了风寒,不在珩山好生养着,就这么急着凑热闹啊。”孟珒对付妖雾的功夫,东方玄溪和成九川搭话。
“彼此彼此。”成九川笑眯眯地道:“我这人一向长情的很,裴狐君的事,我自然跑的最快。”
东方玄溪默默翻着白眼,在心里吐了一口:谁不知道裴狐君钟情丹云子,百年痴心不改,你才与他勾搭上几年,就这般自作多情,也忒不要脸了。
“我说东方公子,你来这儿,却是为何?”成九川不依不饶,偏要逗他生气。
他竟不记得青城宗什么时候连狐族之事也要插手了。
东方玄溪嗤了声:“周自凉对裴狐君下那么重的手,我青城宗倘若坐视不理,岂不有违玄门之道,当然要过来问个清楚。”
成九川:“除了你们青城宗,还有谁来了?”
“和狐族交好的自然都来了。”东方玄溪哼道。
在他心里,这个时候赶来冰澈峰的世家,都是和狐族有交情的。
否则,谁愿意管妖族之间的这点儿破事。
成九川:“……”
照东方玄溪这么说,闻风而来的人只怕堪比二十年一度的玄门比试大会,七大玄门世家,除了远在地之南的寒炎宗,丢失掌门的锦字宗,其余五家,一家不落,全聚齐了。
就连蛰居西北之地的炼器世家开物宗都来人了。
然而,比这更意外的,还有。
一条窜的如流星移位的身影凑过来时,传出令人生厌的嘶哑狂笑声:“哟,你们这些臭道士,送死也要扎堆来,哈哈哈。”
困在妖雾中的东方玄溪撩起眼皮看了看,从鼻子中冷笑出声:“周自凉,你无故重伤裴狐君,还敢出来?”
周自凉听见是东方少公子的声音,更加不屑地冷哼了声:“东方小儿,凭你也配和本君说话。”
初出茅庐的小东西就是不行,喜就是喜,怒就是怒,也太不会掂量自己的分量了。好像碰上他就是平时打架松松筋骨那么简单,开打之前是不是还要问问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哼,黑蛟,早晚有一日,小爷我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蛟髓。”东方玄溪挥动手中的紫玉箫,咬着牙道。
“哈哈哈。”周自凉冷笑道:“东方小儿,你不就是看着玄门世家的人都在这儿才敢大放厥词,离开他们,你在本君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