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戏青潭开口对小男孩说到。
两人像走出房间,像门外走去。
呼吸到外面冷冽的空气,天色已暗,戏青潭回头,发现她所出的地方是一座小楼,上面赫然高悬着一个牌匾。
觞椿楼。
没想到是这里,戏青潭心想。
这时,楼顶似乎传来隐隐约约的唱戏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
是他吗?
不知为何,戏青潭心中笃定。
是他。
十三不知道从哪儿取来一个帷帽,戏青潭带上遮住了样貌。
带着她出了梨园,十三七拐八拐的走出蓉花街,走到隔壁街道的雇佣马车处。
十三已经提前询问过戏青潭,到这里直接开口向车夫说了戏府后门附近一个医馆的位置,言称务必要将他“兄长”送到医馆门口,千万不要耽误了“兄长”病情。
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唬的马夫连连称是。
戏青潭头带帷帽,又身披男式大氅,再加之十三的一番话,车夫完全认为这是一位年岁不大,身形还未长成的公子了。
马车驶动,戏青潭坐在车内随着车身一晃一晃。
没想到十三竟然如此聪慧早熟。
觞椿楼,顶层。
黑袍青年立在窗前,不知想着什么。
“你是鬼魅吗?”
“不然怎么会生的这样好看,叫人心魄都被勾了去。”
少女眉眼动人,倚在床头,歪头直直的看着他,额头边有水珠流下,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她的五官没有显现出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然而那似小鹿般的双眼,清澈透明,满是温柔的笑意,粲然生辉。
那一瞬间,他觉得身边的烛光,都被她那双清澈满含笑意的眼睛融化流淌下来,铺了满地温暖。
她的眼睛会说话。
就像在水潭之中,她的表情那样平静,没有因为即将面临死亡而变的狰狞。可她那双眼睛,清澈的,充斥着求生的欲望,令人望之悲戚。
也让他,望之沉沦,不由自主的救她而去。
青年抬手抚在心脏前,仿佛感受到一颗死寂的心脏,出现了几丝炽热的痕迹。
那只是,一个小丫头啊……
青年低低的叹了口气,眼眸在黑暗中格外暗淡,看不出情绪。
马车停止前行,在医馆门口停下,戏青潭走了下来。
待马车彻底在视线内,戏青潭快步向戏府后门走去。
……
坐在浴桶泡在热汤中,闭着眼睛,回想今日下午种种。
这是,心动的感觉吗……
“扣扣——”敲门声响起。
“小姐,老爷夫人来了。”侍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戏青潭定神开口:“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戏青潭起身,侍琪为她擦净身子,给身上磕碰出的青紫处涂上了药膏,换上了干净的衣裙。
快步走向前厅,看到父亲与母亲坐在位上,神色焦急。
“青潭拜见父亲、母亲。”戏青潭福身请安。
周元夕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戏青潭面前抓住戏青潭的手开口焦急的问到:“究竟是怎么回事,潭儿你可有受伤啊?”
戏时运也是关心的看着戏青潭,等待她开口。
戏青潭将事情描述了一遍,当然最后只道是一个陌生男子救了她。
闻罢,听后戏时运与周元夕的脸色难看,惊马的经过之前已经听侍画说过了,若说这事是个巧合意外,二人谁也不信。
戏青潭自然也不信,金玉楼里除了贵妇贵女就是伙计打杂。她有一个猜测,这个从楼上扔东西下来的人,和昨日赏菊宴撞大姐姐的人,是一个人。
潭儿口中所说的男子,戏时运和周元夕对视一眼。他们当然听出青潭对这男子的描述大有所略,潭儿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又是聪慧非常,就算他们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而据下人所报,潭儿回来时身上的大氅用料名贵,显然这个男子出身显贵人家,说不定是桩姻缘,他们也就不再太多询问干预了,潭儿心中自然有数。
“可有伤到哪里?”周元夕再次开口询问。
“几处淤青而已,不碍事,已经上过药了。”戏青潭开口安慰到。
周元夕听后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搂着戏青潭哭到:“我的潭儿,心疼死为娘了啊——”
戏时运也是气愤开口到:“潭儿莫怕,为父一定会找出害你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