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说,等你的眼睛医好以后,再好好的调养,你肯定会恢复的。”
李龄摇了摇头,摸索着握住纳兰晴雪的手,“其实,我倒是差不多习惯了看不见的生活。有时候看不见也是好事,若是当初我什么都没看到的话,也就不至于被她折磨的那么惨。”李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年父亲刚上任副将,有一日,欧阳将军为欧阳芊芊办了一次生辰宴,父亲就带着我去了将军府,也就是那次我认识了当时的欧阳芊芊,那时候我们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幼时的她长的好看,又很大方,见人便笑,很招人喜欢。”
“然后,你们就慢慢成了朋友?”
“嗯。因为关系亲密,有一次她带我去内院的花庭玩儿,当时除了我,还有其他几个官家小姐。你知道的,小女孩儿么,喜欢把好看的花插在头上扮成自认为最漂亮的样子。当时大家都玩儿的很开心,直到欧阳芊芊问其他人‘我漂亮么’,大家都说她很美,只有一个小女孩说了一句‘一般’。她当时笑了笑,并没说什么,还请大家去花庭里的小房子里吃甜点,可半个时辰后,我发现她和那个小女孩儿都不见了,我跑出去找她们,却在花庭的后边,发现她正指使几个奴仆在挖坑,旁边躺着那个小女孩,女孩的头上都是血,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我因为害怕准备原路返回,不料,却被她发现了。”
听到这,纳兰晴雪只觉得毛骨悚然,如果欧阳芊芊从小就可以这么冷静的处理这种事,那她也太可怕了吧。“那后来呢?”
“当时这个女孩儿在将军府出了事,除了那几个奴仆,就只有我是亲眼看到了事情的真相。那天以后,欧阳将军就向我父亲提议让我做她的陪读,大人们在的时候她就和原来一样对我嘘寒问暖,等到只有我们的时候她就用各种法子折磨我,威胁我不准说出去。”
“可是,你若是身上有伤的话,你爹娘就没觉得异常吗?”
“说来也巧,那段时间是父亲命我开始学武的阶段,我的身上难免有伤。说起来也挺好笑的,我懂武却不能用它保护自己。毕竟父亲当时刚胜任副将,还需要欧阳将军的重用才能坐稳那个位子,所以我只能选择忍耐,她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说着李龄便牵着纳兰晴雪的手往自己的右后肩抚去,因为李龄只着了一件丝制亵衣,所以那凹凸不平的伤口隔着衣物也格外清楚。
“这是?”伤口面积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
“你以为我是怎么摆脱她的。那几年我受够了她对我的各种羞辱和折磨,便想让她给我个痛快。谁想到她居然说要给我身体上留下印记,好让我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为了和她彻底断绝来往,也为了父亲,我便同意了。这个,就是她拿熨铁留给我的疤痕。”
李龄的语气很平淡,但纳兰晴雪摸着这道疤又听她因为欧阳芊芊所遭受的痛苦,早就哭的不成样子。“所以,那个女孩的事情,还有你被折磨的事情,最后都被欧阳震那个死老头给压下去了,对吗?”
听到纳兰晴雪哭到不行,李龄淡淡的说,“你听听,你哭的这么凶,轩辕陌要是听见了,不带我去治眼睛了怎么办?”
“你还有心情揶揄我。”
“那个被埋的女孩本就是个庶女,她父亲也不怎么重视她,再加上欧阳震咬死是她自己从府上偷溜出去的,那家人也不好继续纠缠,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放心,因果循环,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看欧阳芊芊,不就变成废人了么。那个老头最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这个欧阳震能做出这样的事,说明他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难怪教出的孙女能是那副德性,现在因为欧阳芊芊他怕是早晚要和自己刚起来。
一想到这,纳兰晴雪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抱紧了身旁的李龄,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