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
李扬一脸委屈的蹲在铁笼子里,身上却还穿着锦衣卫百户的衣甲,头上还戴着顶乌纱。
他想不通自己昨晚只不过喝了点酒,说了几句粗语,怎么就被抓到了诏狱来,诏狱可是奉皇帝命令拘捕犯人的监狱,被抓来这似乎太不合理,而且当晚就被抓了进来,又是谁在从中作祟?
李扬不禁怒道:“谁在坑害老子,等老子出来,一定活刮了你!”
只听一声哂笑道:“进来这的人又能有几个出的去?简直是白日做梦。”
李扬懒得搭理黑暗中那哂笑之人,因为他已经饿的一天没吃东西了,饿的疲倦,疲倦之下又很是乏力。
——难道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吗?
昏暗的监狱,昏暗的过道,连心都是昏暗的。
过了很久,几道火光飘忽而来,照亮了监狱,照亮了过道,照亮了李扬的脸。
李扬正在酣睡,火光之处一人厉声道:“李扬!给老子起来!”
李扬揉了揉眼睛,睁开眼见说话那人已年满中年,却极其彪悍,耀眼的甲胄,胸前金丝龙纹,一脸络腮胡子,左脸颊上还留着一道刀疤。
李扬认得他,他就是骆思恭。
骆思恭就是锦衣卫的实际长官,万历四十年,1612年,他以堂上佥书管事管锦衣卫堂上事,官衔实为指挥同知,从三品,他虽然不是指挥使,但却行使着指挥使之职权。
也就是说自从前任指挥使倒台之后,指挥使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空着的,皇帝却将实际管理权交给了骆思恭。
李扬挺起了身,拱了拱手,淡淡道:“骆思恭大人,来此作甚?”
骆思恭微笑道:“你的罪已被洗清了,你已无罪。”
李扬惊道:“救我的人是你?”
骆思恭道:“是你的朋友苏历。”
李扬一脸疑惑,此时牢笼的门已被打开了,李扬也已从牢笼里走了出来。
骆思恭道:“你一定很奇怪救你的人为什么会是你的朋友苏历?”
李扬点点头。
骆思恭道:“我也很奇怪,我的外甥杜飞为什么要如此拼着命帮他救你,杜飞先是把南镇抚司录你话的那个鸟人揪出来痛揍了一顿,然后逼着他到方从哲那里为你洗白,这事还惊动了皇上,要不是皇上点头赦免了你,恐怕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李扬笑了笑,道:“这么说,救我之人并不是苏历,而是你外甥杜飞咯?”
骆思恭笑道:“如果没有苏历,杜飞也不会拼着命去查啊,也就不可能知道你是被人冤枉的啊。”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喝酒。
灯火闪耀,昏暗诏狱里摆起了一桌酒宴,酒是出了名的好酒,菜也是北京城上等的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