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隐在黑暗中,只能借着墙面上微弱的红光勉强判断它的动作。
沉重的脚步声可以判断怪物的吨位不低。
身大力不亏她们现在是凡人身体恐怕挨一下不死即残。
“咚!”
地面一震借着微弱的光芒,易青瞥到那狰狞的轮廓,好像重武器。
她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这玩意一下都不能挨。
“找机会跑!”说完易青捡起一个杂物直丢怪物面门处,自己紧跟着冲了上去。
小暴怒也听见了那钝物砸地的声音,眼睛紧跟着缩了缩。
此时易帝暴起他情不自禁的慢了一步。
易青压根就没倚靠过他,根据破空声与直觉判断怪物的动作和落点身形敏捷至极。
很快怪物不由自主的离开大门的范围。
冥帝瞅准机会不声不响的冲了出去。
晨星紧随其后。
江商在上面看着,发现祭酒她们不愧是古帝战斗经验和战斗本能强的一塌糊涂。
怪物再厉害碰不到她们也是白瞎。
祭酒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便摸清楚了怪物的出手规律,而后有意无意的开始控制引导怪物的攻击方向了。
嗯,总结一下就是
除了晨星帝君和师尊,其他人的活死就要看祭酒的心情了。
江商不禁想起祭酒曾经对自己的教导。
命运于细微处见精神,变不可能为可能掌握主动,制霸全场然后藏起来!
祭酒那时说话的气势十足,万分的自信霸气,江商听的目眩神迷,结果被她最后一句闪到了腰。
面不改色的看着朝帝的手下刷刷刷死了三个,江商没有丝毫放水的意思。
他们战斗意识不行,运气又不好,冲过去的时候被笼罩在怪物攻击范围内,没躲过去不是理所当然吗?
跟祭酒有什么关系。
朝帝一行七人,此时竟只剩下朝帝和小暴怒两人了。
小暴怒发现同伴战死,又急又气,不过脑子的呵斥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他本就战斗意识不过关,由易帝吸引了怪物大部分注意力,此时他一开口,注意力分散,瞬间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带着不易察觉的破空声,巨大的铁墩砸向他。
飞来一脚把他踹了一个踉跄,小暴怒大声道,“果然是你,扫把星!还古帝,战场上戕害同袍,算什么英雄,我就算死也要揭露你的真面目”
铁墩重重的落在地上,擦着他的腿落地。
冰寒的铁墩令小暴怒愣在当场。
易帝
踹他是为了救他?
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被他骂成这样还救他?
心情复杂之下,小暴怒一时没回过神。
只听那清隽的嗓音在一边响起,衣袂擦过空气发出利落的声音,“还躺着不动?想赖我戕害同袍,也得装的像一点吧?”
江商很及时的给了一点光,火舌忽然明亮了一点,正好让观众看见擦着铁墩趴下的小暴怒。
易青再次吸引怪物注意力,气定神闲的道,“他们战斗常识匮乏,自己往怪物的攻击范围里冲,我也来不及拦是不是?”
易帝粉丝在朝帝粉丝的狂轰滥炸中,疯狂为易帝呐喊。
一群废物,易帝舍身为他们吸引怪物注意力,他们居然还有脸质疑,真是不要脸至极!
小暴怒自己也脸红了,他连忙翻滚爬起,语气带着点心虚,“谁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易青倒也没有避讳,“嗯我的确希望你死快点,不骗你。”
“刚刚顺脚了,这次不会了。”
小暴怒当即怒了,“谁要你救,我宁愿死啊!”
铁墩袭来,他又被一脚踹了个狗吃屎。
易青不说话了,神情有些郁闷。
她是真真踹顺脚了。
分明是想顺手弄死他们的,怎么就救了呢?
小暴怒低声道,“假好心。”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中立观众终于看不下去了。
救他做什么?一点用都没有纯帮倒忙,白眼狼!
你说什么?文康阁下才不是那种人!
朝帝的脑残粉瞬间向路人发起了冲锋。
谁知道,这一下子却像是捅了马蜂窝。
此时的观众数量再次破了百亿级别,其中易帝粉丝和朝帝粉丝都是少数派,而沉默的大多数一直都没开口。
此时却是被彻底激怒开始下场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战斗。
江商见祭酒救他,闷闷的不高兴。
看见弹幕,才算勉强满意。
那狗东西一直在骂祭酒,祭酒居然还救他!!
易青想了一会就懒得想了,她随口道,“还不走,等死呢?”
朝帝此时终于研究出怪物的攻击方式,抓住一个空隙不声不响的冲了过去。
小暴怒心情复杂,看了她一眼,冲了出去。
细微的声音随风飘来,“哼,你自己小心点吧!”
易青挑了挑眉,有点意外。
她看了眼四周,发现她与怪物缠斗的这段时间内,居然一个其他怪物都没冲上来,看来这怪物位阶还挺高。
有点想捎带上。
虽然不知道祭酒在想什么,江商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怪物的攻击方式瞬间开始改变,速度也敏捷了起来。
易青吓了一跳,差点栽了。
她不再多想,勉强找了个机会就冲了出去。
此时,晨星两人正在前方等着她,见她一出来,就道,“走。”
而朝帝也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跟着,小暴怒却是欲言又止。
易青理都没理他。
上方,少盲刚刚缓和下来,突然又是一阵暴退。
她的动作搞得其他人很奇怪,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江商幽幽的看着小暴怒。
祭酒八成刚刚是潜意识把他当成战友了。
虽然这狗东西没什么用还在拖后腿,但是的确参与了,于是便被祭酒潜意识当成战友了。
否则无法解释祭酒为什么救他。
祭酒真大度。
但是江商不高兴。
祭酒是运气不好,但是祭酒从来不会连累别人。
那三个字太恶意,江商想都不愿意想。
结果他居然骂出来了。
他凭什么?
晨星:“接下来去哪里?”
冥帝闷声道,“先跑着,现在哪知道哪里是哪里啊。”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天空渐渐开始泛白,脱落的墙壁开始恢复,世界再次变成了之前雾蒙蒙的样子。
冥帝道,“这鬼地方,真累。”
易青若有所思,“走,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地图。”
对于这个世界观,她快好奇死了。
那些条条细微的线索,勾的她心里痒痒的。
看着不知不觉占据主导地位,空前热情的易青,晨星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勾唇一笑。
江商在上面弯着眼睛,托着腮看着祭酒大发神威。
她心思缜密,眼光毒辣,什么细节都不放过,偏偏她的推断又十分精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朝帝一直沉默寡言跟个隐形人一样跟着,小暴怒却是渐渐露出了崇拜的眼神,虽然嘴里的话还是不好听,但是已经不由自主的服从祭酒的指令。
虽然不在江商的安排中,但是这种不拘小节,折服敌人的戏码,果真是观众爱看的。
弹幕中见小暴怒与易帝冰释前嫌,也不再争吵,变的和谐一片。
此时,关于易帝的夸奖再次刷屏了。
相比其他还在懵懵懂懂瞎跑的大帝,只有易帝这里已经开始触摸这个世界的真相,而且一个个遭遇,一条条推断都很有道理。
大量的观众从其他视角被安利,然后主动转移了过来。
江商很欣慰。
祭酒总是容易无心获取了观众的芳心。
这真是天赋了吧。
虽然祭酒后来也没给朝帝小暴怒好脸色,时不时还骂两句,但是观众居然看得津津有味,只有脑残粉偶尔才能强行刷出两句弹幕,然后又被大部队给压了下去。
“按我们现有的情报,这里有两种状态,以铃声为界,”女子桃花眼清亮,手指搭在锁骨上,“一个就是现在这般,雾茫茫的,但是怪物稀少,多是藏在雾气中等待人过去。”
“另一个就是我们之前经历过的,墙壁脱落,火光与灰烬,黑暗与怪物为主旋律,极度危险。”
“之前那次我们能逃脱,要多亏了那个大块头,”她道,“很可能是因为它在,其他怪物才没敢过来攻击我们,下一次估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我有一个猜测,这里应该是某个梦境一样的地方,而梦境往往是有主人的。”她桃花眼清亮,一边思索一边道。
晨星主动道,“何以见得?”
难得易青有兴致,她们当然要配合。
这次她与冥都很安静,如非必要基本上不开口。
“你看。”易青把自己收集到的纸条啊布偶什么的都掏了出来,一边拿给她看一边继续叨叨,“其实,学校那里,这个人的存在感太高了,高的扎眼,到处都能看见她的怨恨,不管是黑板血字,还是那三面墙的死,或是血糊的人字”
“但是梦境的主人是无所不能的,她费尽心机的切换世界状态,却没有主动复仇,恐怕是有所顾忌。”
“现在我有几个推测,需要去看看才知道她到底在顾忌什么。”她道,“一是她的母亲,二是神父。”
“她的母亲病重在医院,神父在教堂。”她道,“你觉得哪边可能性大一点?”
晨星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冥。
她正与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交谈,小女孩穿着白色裙子,肤色苍白,神色怯懦,此时正怕怕的看着冥。
冥正拿着糖果,一边问话一边安慰她。
察觉到眼神,她看了过来。
晨星不用看,就知道她在瞄自己手腕。
刚刚在外面捡到了一个小女孩,她行迹可疑,偷偷跟踪她们,问话却什么都不说。
小女孩差点被小暴怒杀了,被易青救了下来。
易青说她之前被一个工具人救了,这里的人未必是敌人。
但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她们也不想带着。
最后还是冥把小女孩抱住了,准备随身带着,说不定有用。
江商嗯应该不会太坑人吧?
抱着小女孩的是冥的话,也许她会顾忌一点
其实她觉得易青抱着最好,但是易青不愿意。
她虽然觉得不该杀,但是她也懒得搭理小孩。
最后人救下来了,负责带孩子的却是冥。
如果不是她自己不小心之前伤到了手腕,此时抱着孩子的肯定是她没跑了。
这手腕伤的还挺值。
易青也跟着看了过去,挑了挑眉若有所思,“不能再耽误了,这里危险,再来一次黑暗世界,我们说不定都得折在里面。”
“事不宜迟,先去医院看看吧。”她道。
她拍板,晨星等人自然没有意见。
小暴怒好像被易青弄服了,现在那叫一个低眉顺眼,但是开口却依旧难听。
他到现在还坚持喊扫把星。
晨星按自己的理解,觉得他到现在没死,肯定是因为江商不想他死的太轻松。
那小家伙可从来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以德报怨那是更没有的事情。
朝帝却不知道为什么至今一言不发,让人不由提防三分。
冥帝站起身,想起来又蹲下身抱起小孩,面无表情道,“那就走吧。”
众人动身。
一路废了不少波折,五人终于来到了医院。
这医院不大,比之前那个教学楼大不了多少,外表破旧古老,墙面青苔滑腻。
易青毫不犹豫的踹开了门。
医院内果然阴暗,一进去一股腐臭扑面而来,把几人呛得退后了一步。
易青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桃花眼打量起了四周。
一架架移动单床摆的到处都是,使得走廊狭小又阴暗。
院内没有窗户,没有灯光,服务台空无一人。
看了一会,易青大踏步走了进去,按了按走廊边的按钮。
闪了几下,昏暗惨白的灯光亮起。
晨星等人跟了进来,“没想到居然还有灯能用。”
小暴怒在最后,紧张的抵着门,生怕这门突然就自己关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来,他只想找个地方躲着,或者直接死出去。
可是易帝她们胆子大得很,还到处跑要探明因果,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离开又不敢离开,所以只能跟着了。
他想,公子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说起来,公子沉默到现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惨白的灯光并不比黑暗好一点,移动单床个个盖着床单,鼓鼓囊囊,不知道底下都是什么。
易青没有走多快,捡了个杯子随手砸中其中一个单床。
杯子被弹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那单床猛然弹起,一个面容模糊仿佛只是肉块,歪着脖子的女子站起。
她速度极快,手里拿着巨大的针筒,狭小的空间内,瞬间危急了起来。
易青暗骂了一声,拿出自己在路上找到的小刀,在急速间,把它当飞镖丢了出去。
那怪物虽然走得快,但是并非不死,被插中了脖子,只能饮恨当场。
庆幸的是,只有一个床跳了起来,并没有第二个怪物被惹动。
警惕了一会,易青忍着恶心去拔自己的小刀,猩红的肉块滑腻腻的,粘到了她的手上,易青倒吸了一口气,匆匆后退走到冥帝身边。
冥帝抱着孩子,那孩子吓得快疯了,此时正死死的抱着她脖子,几乎让她窒息,她正安慰着,就见易青走到她身边,用手在她衣服上擦了擦。
冥帝抽空瞄了一眼,雪白的衣袖上一道红褐色黏液醒目至极。
想起黏液是什么,她一瞬间有些恶心犯呕,冥帝脸有点扭曲,“易!青!”
看的很清楚的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