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几个年轻人吓得不轻,脸上也不免露出几分疲态来。徐山就更惨了,虽然方才已经转醒,但是到底元气大伤,他脖子上一道暗红色的勒痕看上去触目惊心,嗓音也十分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众人都很心疼,罗卉卉更是内疚得不行。她眼里含着一包泪,跟屁虫一样黏在徐山身后:“山哥你脖子疼不疼了?需要我帮你干点啥不?”
徐山一脸痛苦的神情,却苦于说不出话来。他用手比划了几下,罗卉卉却完全看不懂。她跑到殷宁跟前,蹲在她腿边仰着头求助:“宁姐宁姐,你能看懂山哥在说什么吗?”
殷宁怜爱地摸摸她的头:“你山哥要你帮他安静一点。”
身后的徐山感激得连连拱手,殷宁顶着罗卉卉幽怨的眼神冲他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然后她站起身对众人说:“我们出发吧。”
时间不等人,他们之前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但是现在对怎么逃生还全无头绪,必须要加快速度了。而且徐山的伤在这里也没办法治疗,只要快点完成任务逃离这里,就一定可以受到妥善的照顾。
几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从进入游戏到现在为止,他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危机,逃生之路却仍是漫漫无处追寻。他们心里不由生出一股疑惑:这样走下去行得通吗?真的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吗?
沉默着起身,沉默着向前走,车厢内笼罩着低气压的乌云。
走到车厢连接处时,列车不知碾上了个什么东西,猛然晃动了一下。几人一时不备,差点摔倒。
相互搀扶着站稳之后,沉默了许久的骆阳突然停了下来,他两只手握成拳夹在身体两侧,看向殷宁:“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车头呢?为什么不停下来先想想办法呢?”
殷宁平静地看向这个比她高了快两个头的大男生:“比如说呢?你有什么办法吗?”
骆阳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比如说……列车的车厢之间不是主要用车钩连接着的吗?我们可以想办法把车钩打开!对,只要把车钩打开,单靠连接处的缓冲器肯定是承受不住车头的拉力的,这样隔绝了动力源,那后面的车厢不就可以慢慢停下来了吗?”
看着他闪烁着希望的亮晶晶的眼睛,殷宁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骆阳,反而看向了商祩:“你觉得呢?”
商祩抬手看看手表:“离任务结束还有40分钟,可以给你五分钟时间去试试。”
骆阳闻言反而迟疑了,他不敢保证这5分钟会不会成为逃生的关键,如果尝试失败最后耽误了逃生,那他就是害死大家的罪人了。
殷宁见状冲他笑了笑,率先走过去,打开了车厢的前门。烈风吹进来,她乌黑的发和雪白的裙在风中飞舞,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渺,却也异常清晰:“首先,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为什么要去车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11号车厢的前后门全都无法打开,而乘务员把我们带上车之后,是往车头的方向去的,有重要npc存在的地方一定会有线索。而且,在逃生游戏中一般不会存在无效地图,所以车头方向一定是完成任务的关键。”
语毕,除商祩之外的几个人全都呆住了。他们从一开始就跟着殷宁走,也不过是因为她胆子大,而且看上去相对来说更有经验一些。但是对怎么完成任务,他们完全没有头绪,也不觉得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掌握同样信息的殷宁会有什么办法。
万万没想到……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宁姐牛逼!
骆阳这会儿有些怂:“那……这个车钩,咱们还弄吗?”
殷宁踮起脚,伸长手臂,有些吃力地拍拍他的肩:“其次就是,虽然我不觉得游戏会给出这种作弊一样的、一招解决的办法,但是……万事都有可能。”她抓过商祩的手确认了一下时间,“去吧,你还有不到4分钟。”
骆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来到了车厢门口。
年代老一点的火车连接处用的基本都是自动车钩,其中又属詹氏车钩最为常见。这种车钩连接时非常简单,只需要两节车厢相对一碰,钩销就会自动回落锁死。但是在摘钩时,就需要人工进行操作了。
车厢前侧有一个涂着绿漆的铁杆,铁杆后面连接着一截铁链,铁链下面就是车钩里面的钩销。骆阳握住铁杆往下压,铁链哗啦一声响,瞬间绷直。他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只往下压了一点点距离,铁杆就卡住动不了了,无论他再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可能是生锈了。”商祩推他站到一边,然后一手抓住扶手,身体翻到车厢前面,紧贴着车体悬空半蹲下来,一手去拉那条铁链。他力气极大,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是错综盘踞的树根。但是钩舌却像是被铸在一起了一样,仍是纹丝不动。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骆阳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