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商祩却没有做爹娘的自觉,他们从裂缝里出来,粗暴地把罗卉卉、齐格子还有骆阳一个个塞进去:“先这么猫着吧,多少能喘个囫囵气儿。”商祩拍了拍徐山的肩膀,“你块头实在太大,进去了之后就真没地儿了,就先委屈委屈吧。”
“哦,好。”徐山丧唧唧地把身体往小里缩了缩。谁能想到,往日里最为他所骄傲的身材,有朝一日竟成了被嫌弃的原因呢?
真是世事无常。
殷宁可猜不到他内心的这场大戏。他们屏住呼吸藏在黑暗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能恢复一分体力,就是多给自己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见他们竟这样躲过了恐龙的追捕,其他的玩家也纷纷开始效仿起来。不管是裂缝还是凹陷,只要能把自己塞进去他们就使劲儿往里塞。不管怎么说,总比在大平地里更能躲避恐龙的视线,不至于跑到肺部炸裂原地死亡。
渐渐的,场上没了移动的活物。
而恐龙这时也终于发现,自己的猎物突然间都没有了踪迹。原地转圈寻找一番仍然未果后,它开始发狂了。
它张大了嘴巴厉声嚎叫起来,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殷宁似乎还能闻到从它嘴里喷出的腥臭气。它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白色的釉质上面沾染着一些红色的印记。殷宁丝毫不怀疑那牙齿的咬合力,也不想去猜测那印记到底为何物。
恐龙发泄完,又一次把长长的头垂下来贴在地面上,仔细地用鼻子去寻找自己的猎物。
在山洞中间的列车下,一个中年男人正筛糠一样剧烈颤抖着,他太胖了,实在是跑不动,才刚跑了几百米,肺就像要爆了一样难受。于是他躲在了那辆倾翻的列车下面,闭眼乞求着恐龙不要发现自己。
但他实在颤抖的太厉害了,连带着列车翘起的一侧车身也开始微微晃动起来。这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恐龙的注意力,它从嗓子里发生一阵低沉的呼噜声,像是一阵讥嘲的冷笑。然后,它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空地中央的小车走去。
它居高临下的站在小车前,审视了一番之后,抬起爪子一把将上面的列车拍飞,露出了下面瑟瑟发抖的人类。
男人颤抖得更加剧烈了。他跪下来,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泪水汗水糊了满脸,不管恐龙能不能听懂,只是一迭声求饶:“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话未说完,恐龙脖子猛地向前一伸,长舌一卷就将男人吞进了口中。男人的腿在半空中剧烈挣扎了两下,然后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恐龙硕大的嘴巴嚼吧嚼吧将男人咽了下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水,然后高兴地甩了甩尾巴,开始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胃里顿时就开始翻江倒海,更有心理承受弱一点的人忍不住开始低低哭了起来。
黑暗中,殷宁暗暗握紧了拳头: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这里毕竟场地有限,躲避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被吃掉的男人已经用生命为代价告诉了他们,躲避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他们还是要想办法主动出击。
她低声开口:“这个游戏的时间是十五分钟,我们要在这里面撑够十五分钟……现在过去多久了?”
“大概5分钟。”骆阳抬手看看了手腕上的腕表回答道。
“啊,还有十分钟啊。”罗卉卉和齐格子一齐感叹道。她们从来没有觉得十分钟竟然会这么漫长。
十分钟,十分钟……
殷宁正拧眉苦苦思索着破局的办法,突然异变又生——只听后面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动,然后随着“咚!咚!”重如擂鼓般的脚步声,一片阴影慢慢靠近——众人的视野中又出现了一头恐龙。
徐山崩溃地直揪头皮:“还来?一头就已经够受的了,这再来一个我们不是直接凉凉了?两头恐龙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比拼着一步一个脚印,就能把这个山洞给踏平了!”
“行了你别说了,我以后都没办法直视一步一个脚印这句话了,再也没办法做一个踏踏实实积极向上的好孩子了。”罗卉卉有些生无可恋,有些怀疑人生。
正愁云惨淡间,殷宁突然眼前一亮,她说:“听说龙都喜欢闪亮的东西,或许,恐龙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