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一个小小的黑点,以非常快的速度直扑而下,落到了一个东厂番子的肩上。定睛一看,是只灰色的信鸽。
那番子急忙抓住信鸽,从鸽腿上取下一个小铜管。然后信鸽再次腾空而起,划破云层,快速地朝远方飞去。
“档头,信上说什么?”那名番子急切的问道。
因为他知道灰色信鸽只有在十万火急的时候才会被启用。
“杀人灭口!”张舒从番子手里接过小铜管,捏破它的蜡封,抖出一张小纸条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的内容,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高大人这种久居庙堂之人,竟然也用这种江湖手段。让弟兄他们集合吧。”
三更鼓响。数十条黑影从墙外轻跳入韩楫府邸内,就地十八滚,滚出好远,皆趴在地上四下观望,确认附近没人,这才纷纷站起身。
张舒低声说道:“一个不留!”
“遵令!”
不多时,张舒从里堂走到前门的庭院中,将带血的刀刃插入刀鞘之中。从胸口掏出一块锦衣卫的令牌随意扔到了一旁花草中。
见人都来齐了,张舒大手一挥:“走!”
就在这时韩楫府邸的大门被人踹开,无数壮汉点着火把,慢慢地潮水般涌入狭窄的庭院。片刻之后,壮汉们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庭院,恍如白昼。
“张档头,就这么走了不太合适吧。”
满脸横肉的东厂掌刑千户林三从门外踏进来,粗声粗气地说道。
张舒带来的弟兄的纷纷聚拢在他的身后,严阵以待。
张舒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右手握着腰间的刀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始终不敢将刀鞘中沾血的刀,重新在拔出半寸。
对方人数至少有一百多名,自己这边却只十余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想要动武,那纯粹找死。
张舒面有跄色,不甘地问道:“能否当个屁把我们放了?”
“嗤。”
林三不屑的嗤笑声在张舒耳中显得格外刺耳。
“都杀了吧!”
林三都懒得跟他说话了,在他眼中张舒已经跟死人没多大区别了。
张舒怒吼一声:“杀!”
只可惜还未踏出三步,猛听嗡地破空弦响,东厂取出轻弩,朝张舒等人射出羽箭。所有人顷刻间都被乱箭射成了马蜂窝。
“找个没人的地,把他们都烧了吧!还有记得打扫干净。”
林三看着横七竖八的尸身卧躺在庭院的青砖上,血色渐染了青砖。面色不变地说道。
“大人,这是在草地上发现的。”
林三接过锦衣卫的令牌,冷笑了三声:“当真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曹金那边办妥了吗?”
“大人,办妥了。”
“走吧,该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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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西暖阁之中,无数的红烛被点燃了,将漆黑的夜,撕出一道光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