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山那头,太阳悄悄绽放明光,稍顷偷偷跑到山这头。微风吹过,奄奄一息的火堆又亮起几点红色的亮星,一片枫树叶直直飘下,拂过公孙珩的脸颊才不舍地落下去。公孙珩一个哆嗦坐直身子,不小心转一转胳膊,打到了一旁熟睡的宫月。
宫月睡眼惺忪的伸了懒腰打了哈欠,又吵醒了另一边的一格,一格第一时间叫醒了背靠背的公孙玒,略微整顿一番,“进山。”
公孙玒叫人封山之后,飞鸽传讯在邙山通往皇都的各条路都安排了暗探,又派了一小队人马开始搜山,却寻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公孙玒便令人开始了第二波搜索,自己也进山试着寻找线索,瞥了几次身后,公孙珩一直跟着。
公孙珩也看出了二哥的别扭,便开口道,“二哥为父王办事着实辛苦,不像我,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翻过这座山岭便是奇石所在了。”
公孙玒漠然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向宫月,“你确定他说的是这里吗?”
“确定”,宫月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们宣国境内还能有几个邙山?”
“我们宣国地大物博,山水之名读音相近也是有的”,一格反驳道。
然而得到的只是宫月的一声鄙视,“切”。
众人皆不再言语。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已然从宽敞的大路走近了植被遮掩的山间小路,道路崎岖曲折,一行人只得将马匹拴在山下,步行进山。
公孙玒与一格走在前面,公孙珩和宫月走在最后面,边拨弄着一旁的花草问道,“你与要追的那人很熟吗?宫月?”公孙珩试探性地念出宫月的名字。
“嗯,不算太熟”,宫月可是不想承认她和第五风根本就不认识,连这个名字都是跑到玒王府后才听到的,若是让人知道了,那她被卷进来的真相也就倏尔远逝了。
“既然不算太熟,一个被追杀的人为什么会透露自己的行踪”,公孙珩心中还些许暗暗得意喊了宫月的名字而未被察觉。
走在前面的公孙玒本是皱着眉头不愿公孙珩过多过问自己的案情,蓦地被这句话刺激到似的滞留了脚步,这个问题不是没考虑过,但如若第五风是故意透露的,那有什么目的,总不能是要他二公子的命,毕竟谁也没想到他会亲自来,若是制造迷雾利于逃命,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或是宫月扯谎了,那么便将宫月带上,时时盯着,生死皆掌握在自己手中。公孙玒猜不透背后有何深意,但冥冥中相信这是一条精彩的线索。可如今搜了一天一夜毫无进展,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公子”,一格同样停下脚步,站在公孙玒一侧,为他拨开蔓延的杂草。
“无事,走吧”,公孙玒的热情已被消耗了大半,但依旧不愿放弃那一丁点的希望。
已过晌午,但越往上也愈冷了起来,男人们还好,宫月却已经抱成了一个球。
穿出一片树林,转过几条弯路,相互搀扶着爬到坡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荒芜,坚硬的大石头突出地面,露出锋利的棱角,只有几株伏地的枯黄草叶,没有丝毫阳光,云彩也低的出奇,与一丈之差的山下仿佛相差了几个世纪,风不见了,更带来一份令人窒息的死寂。
若说方才山下是秋冬的萧瑟,那么此刻,眼前的景象便如同被世间所遗忘的化外之地,便连日月星辰都将其遗忘。
不远处矗立着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公孙珩最先跑到那块石头下端详,凹凸不平,粗糙异常,上有天然的纹理,形成二字,“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