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觉得自己这个回答简直绝了。
小白花就要完全和她男人立场保持一致。
再说,她确实不喜欢太子阴冷的视线。
她撇撇嘴,真没礼貌,往弟妹身上乱看,管不住眼吗?
谢然步子几不可查的滞了下,又继续往前走,禁锢着娇娇腿的手松了点。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他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
“娇娇知道啦,夫君最好了。”娇娇微微歪头,靠进谢然的颈窝。
谢然呼吸紊乱了一下。
*
太后居住的慈安殿设计沉稳大气,景泰蓝的琉璃瓦映衬着橙金色的砖石,完完全全突出了皇家气质。
谢然在进入慈安殿之前就放下了娇娇。
他理理袖子,垂着眉眼,“太后不喜欢子孙不守规矩。”
娇娇点点头,“夫君的提点我都记着呢。”
谢然伸出手,又收了回去,抿着唇转身就把娇娇撇下独自进了慈安殿。
娇娇觉得这个便宜夫君大约脾气有些反复。
怎么上一秒作势要去牵她的手下一秒就又收了回去呢?
真是太难伺候了,她心里直叹气地走进了慈安殿。
“皇祖母,这就是娇娇。”谢然在太后左下首坐着。
太后并不是年龄很大的女子,她穿着沉绿的宫装,鬓发如云,眼神清明,手里拿着串檀香佛珠。
“好标致的姑娘,这次你父皇做的确实是桩良缘。”
娇娇低头行着礼,心里一阵别扭。
良缘?
娶了一个身子骨弱基本不能生育的正妻?
良缘?
娶了一个养在深闺全赖着爹爹的娇娇小姐?
对任何一个皇子,这样的姻亲基本都能断了皇位的念想。
皇宫这淌水可真深呐。
娇娇想起来谢然似乎还是由着太后抚养长大的,但是在外头刚刚谢然怎么称呼来着,是太后,不是皇祖母。
她笑意盈盈站起身来,坐到了谢然的身边。
皇家的事情,闭嘴什么都不知道活得才是最久的。
“陶家的家教好,娶妻娶贤,哀家瞧着就这样就好。”
“皇祖母说的是。”谢然应道。
太后捻动佛珠子,瞧了他一眼,“你只管想开些就是了,这几日你大婚成家,往后就不一样了,总是那么忙的样子也不行,你父皇也问过哀家了,工部不是还有个闲省得差事,你便先去做着。”
哟,这是职场争斗。
娇娇看向谢然,谢然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应道了句是。
娇娇忍不住感叹,谢然这完全是小职工的艰难求职史啊。
太后见状动了动唇,末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手上的檀木珠子越转越快。
“陶家姑娘,今儿个哀家头次见你,也送你件礼物,只要你识得出来好东西。”太后看向娇娇。
这对娇娇一点也不难。
她的闺房可以说是集了天下的瑰宝,打小浸淫此道,陶太傅也是金玉大家,耳濡目染,这对她而言便是简简单单了。
“太后娘娘手上这檀木珠子用的可是沉香檀木?”娇娇笑着问道。
那珠子看起来就像被太后年年日日缠在手腕上把玩,是以乌黑发亮,都快要缠出了包浆。
太后看了眼佛珠,“你这姑娘果然见识不凡,一眼就认出了哀家最宝贝的珠子,陶家几代忠心耿耿,一直是前朝的重臣忠臣,你父亲两朝老臣,入仕时便连中三元做了翰林学士,也只有这样底蕴丰厚的人家才能养的出你这般的姑娘了。”
“这实在是班门弄斧了,担不起娘娘这样夸的。要说这眼力见识,娘娘您才是我朝第一人,爹爹都时常说起,娘娘昔日博览群书,什么稀罕的没见过。”
太后微微一笑,女子的眉眼端庄大气,“你爹爹近来身体怎么样?”
娇娇道,“尚好。”
太后点点头,仔细的打量了娇娇几眼,转向谢然,“然儿,便是娶了人家姑娘,自该珍重,但凡姑娘家,哪个在家里在闺中,不是被千娇百宠的长大。”
谢然一直在喝茶,他看了娇娇一眼,“孙儿知道。”
“你就那点心结,早些释然了便是,苦苦揪着不放干什么?”
谢然眉眼低垂,他瞧着澄碧的茶,“皇祖母保重自己身体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凡事不多强求。”
太后叹了口气。
谢然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因为这点子话更让人猜摸不透了,不过娇娇坐的极其稳当,火是别人头上的,愁是别人的心事,管这些干什么?
陛下终于姗姗来迟。
“母后。”
谢然和娇娇起身行礼,顺便换了地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