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用康彦徽去对付昆山玉他与昆山玉一般都是出身世家大族,虽说一个是新起勋贵之门,一个是累世公卿之族,但他们都有着雄厚的家世背景,是你心中的对手。”
嘉禾对于人心的洞察无疑是精准的,做皇帝的,每日需面对这个国家的人情百态,赵游舟终究还是过于稚嫩了。
“陛下难道又要阻拦臣么?”少年朗声问道:“昆山玉却是与席翎、林毓不同。”
“朕知道,朕当然知道。”嘉禾漫不经心的答。
“陛下才不知道。”少年咬牙切齿:“陛下惯会唬人了,每次在臣面前便好言好语的哄着臣,实际上心中不知对那昆山玉有多重视。臣不是不懂道理的孩子,臣明白陛下有自己的苦衷。可是陛下,那昆山玉是否真的值得您去信任?”
“行了,你”嘉禾想要打断他。
“京中那批由昆山玉督造的,究竟是为何出了岔子,陛下难道就不怀疑昆山玉吗?”赵游舟却抢在嘉禾喝止他之前飞快的说完了这句话。
嘉禾无奈的往后一倒,靠在了冰凉坚硬的龙椅上,“你想说,昆山玉有意造反?”
赵游舟轻嗤,“造反”这两个字他不敢说出口,可眼神中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你,出去。”嘉禾说出了之前没说完的几个字。
赵游舟在她跟前侍奉的这几年,嘉禾一直待他不错,甚少对他有疾言厉色的时候。她并不是那等喜怒无常的君王,也不需要以冷厉神情充作威严,如今却是罕见的流露出了不悦。
赵游舟盯着她发了会呆,默不作声的跪拜叩首,继而起身退下。直到他关上御书房大门的时候,嘉禾也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锦衣卫大牢之中,赵游翼与苏徽相对而坐,狱中无桌椅,两人学着古人一般屈膝跪坐,中间设有一方小案,案上是未开封的美酒。
赵游翼今日带着酒来探望苏徽,原是想与好友把酒畅聊,推杯换盏之间谈笑天下大事,这是何等的风流快意。结果苏徽一把按住了酒坛上的封泥,一本正经的告诉赵游翼,未成年不得饮酒。
赵游翼:?
苏徽:……
别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总之他们两个不许喝酒。
于是赵游翼想象中的以酒会友变成了干巴巴的聊天确切说来,是他彷如一个汇报工作的下属一般将近几日宫外发生的事情说给苏徽,然后苏徽再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点评几句。
当他说到御书房内赵游舟被女皇逐出的事情时,苏徽噗嗤笑了出来。
“虽说是我阿兄对你不住,将你一直关在这里,可当着他亲堂弟的面上,你能不能把你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收敛一下。”赵游翼颇有些不悦。
“不不不,不是幸灾乐祸。”苏徽连忙摇头,“我还不至于心胸狭隘到去记恨你哥哥这样的小孩子。我笑是因为他可笑啧,该说什么好,小孩子不愧是小孩子,陛下心里想什么他猜不到,就知道按照自己的意思胡闹,不惹恼了陛下才怪哟。”
明明和嘉禾认识没多久,但莫名其妙很能理解君王心思的苏徽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