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采采姑娘讲故事之前，祝芊芊就非常有先见之明地让阿真将昏睡的方书宁卸到一旁，依靠在一面岩石壁前，不然可要把阿真累坏了！

净真道：“施主说来听听，贫僧当尽力补救。”

祝芊芊视线扫了一圈，各位姐姐眉头紧蹙，就连三姐黄樱也是一脸不情愿，于是赶紧附和净真：“是呀是呀，看姐姐们的反应，这补救之法代价颇大呀？”

采采垂眸扫了一眼佛珠，转身走到方书宁面前盘腿坐下，道：“以我全部修为，为书宁重修魂魄。”

祝芊芊：“.......”

怪不得姐姐们要拦着。“后果呢？救活方书宁以后，你会怎样？”

二姐红玫理了理随风摇摆的薄纱衣袖，轻飘飘地道：“我们狐族的补魂术确实能修复魂魄，但是对自身修为的损伤也极大，往常修习也只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像四妹这种一心帮助凡人的白痴作为，基本相当于送命，轻则修为尽散化回原形，重则连狐狸原身也保不住。四妹原本就修为尚浅，炼制丹药又耗费不少灵力，如今还受了伤，基本上就是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那也得问问方书宁愿不愿意啊？

采采一往情深，祝芊芊很感动，但她并不认同这种一味地付出，遂问道：“你为救方书宁做到这份上，可有问问他愿不愿意接受？”

采采抿了抿唇，道：“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

“错。”祝芊芊最看不得这种自以为是的大义凛然，恨铁不成钢地道：“爱情当中，最要不得一味的索取，但同样要不得一味的付出，你以为你不要他回应什么，就当他能心安理得接受你安排的一切吗？”

“你说你不要他知道，你是想抹掉他的记忆？那他还怎么备考？如果不抹去，你觉得他就不会发现吗？他的游魂是你藏起来的，那时他已经有了意识，你以为你瞒得住？”

第一次见到采采就能将采采的相貌画地如此形神具备，可见是一见钟情了，还贴心地将金莲画成了普通的莲花，大概当时已经猜到采采不是等闲之人，是怕会惹出事端吧？

采采不明白为什么不求回报也不对，反问道：“为什么？我只是想救他而已，他那么想考取功名，几个月后他就能金榜题名，实现自己的抱负。”

祝芊芊摇摇头，“又错了，所有的这些也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他是想考取功名，人命关天，你可知他会不会为你放弃功名，只愿你好好活着？”祝芊芊觉得以方书宁的秉性，定容忍不了自己喜爱的女子为他葬送送命。

采采急了，大声道：“我不要他为了我放弃功名。”

“所以啊？你不要他这样，不要他那样，那可知他可能也不想你为了他牺牲自己。”

采采被绕晕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换位思考懂吗？就比如你对方书宁的感情是满满一车梨，而你的牺牲是一颗璀璨的珍珠，你将珍珠给了方书宁，跟他说，我把我最珍贵的给了你，可是你有没有问问他，他喜不喜欢？或许他更愿意你给他一个梨呢？”

祝芊芊顿了顿，总结道：“我的意思是，不要着急做决定，方书宁的游魂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吗？你放他出来直接问问他啊？为什么一定要牺牲一个人呢？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说不定就能想到第二条路呢？就比如，是不是可以不化原形，哪怕变成一个凡人？既然你死都不怕，那为什么不多寻一种可能，与方书宁相守到白发，不好吗？”

采采的眼睛瞬间亮了，“可以吗？”

呃......她就是举个例子，毕竟电视剧里演的妖怪都是最终化回原形，只有神仙才可以变成凡人吧？

“可以吗？”祝芊芊扬起脑袋懵懵地问净真，这才发现净真也在看着自己，眉眼里满是诧异，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祝芊芊突然有些脸红。

净真轻轻摇头，“未曾听闻。”

完了，采采刚刚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祝芊芊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说得太溜了，忘记把门了！只好讪讪地转头去问几位姐姐，“你们狐族可有什么办法？”

大姐鸢舒皱着眉头道：“倒是族中有过传闻，说是有一位先人不满狐族“不得与凡人通婚”的规定，直接弃了狐身，变为凡人到人间去了，从此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