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可笑,卫澈笑了,“不将公子迎回国,难不成让他留在越国为质子?王后愿意将他留在越国?”
“以属下愚见,崔相权倾朝野,野心路人皆知,迎公子回国是一个警告,警告太子,储位不稳,随时有人可取而代之。此事为王司马所阻,指派娘子前来,就是为占一先机。可日后若起了变故,兄弟相争,实非周国之幸。”
卫澈点点头,“回到昙城,你若还是这个想法,以后不必跟我,我会将你送给太子。”
“娘子!”卫椒吃惊,改坐为跪,“还请娘子告知属下哪里错了。”
卫澈说送必然会送,卫殊亦为之求情。
卫澈让卫殊起身,扫了卫椒一眼,道:“我以为二十棍能让你明白,看来二十棍打少了。”
“你觉得公子不堪为公子,为太子不平,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一趟来禹城,为的是迎王后、公子与太子妃。你错在认不清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对公子的观感,不代表你可以对他不敬。他是主,你是仆,卫殊说的没错,如果公子不大度,现在你怕是已经身首异处。”
“他敢!”
“他如何不敢?他是周王嫡子、太子亲弟,只要他说一声要你的脑袋,谁能护得住你?我还是王司马?甚至他不消说,他只要同王后说,你对他不敬,或是让王后亲眼看见。王后护短长子不假,但公子晏也是她的儿子。王后发话,你觉得这是二十棍可以了结的事?固然王后愿意看我的面子,王后会不会想,你是我的手下,你的态度代表我的态度。你如此,那我呢?”
“这……”
“也怨我对你太过纵容。过一会儿,你自去领罚。想不通就不要出门,一日两餐,我会着人送与你。”卫澈嘴角仍噙着一抹笑意,语气寒霜,不容置疑。“几时想明白了几时出来。”
卫椒纵有不服,也只得称是。
“这是你的错处之一。错处之二,是你太过愚笨。我不知你见过太子几回,他与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五迷三道的以为太子是刍狗,公子是蠢材。昙城四大家,哪个没有私心,哪个不想夺权,崔家一己之力,还能独揽大权不成?你以为太子让是个能轻易让人控制的人?王后会让两个儿子做几家的棋子?”
“难不成娘子还觉得公子晏可用?”不知怎的,卫椒就是不喜欢姜晏,看他柔柔弱弱动辄要吐跟个娘们似的便是嫌弃。
“可用不可用尚有待观察,于司马,他聪明也好,蠢笨也罢,无伤大雅。最理想莫过于有野心,有点小聪明。人有所图,才有合作的空间。现如今不过是有备无患。若太子让真有雄主之才,崔相纵有野心,也难掩其锋芒。司马更不会螳臂当车。”
卫椒不死心,继续问道:“那娘子觉得公子晏如何?”
如何?想到姜晏,脑海里除了那张娇里娇气的脸再无其他,哦,还有屁股挺翘的。
“长得不错。”不好意思,卫娘子也是颜控。
说得累了,卫澈捻一枚酸梅子入口,蹙眉道,“好酸。阿殊,你莫不是害喜了。”
卫殊啐道:“公子晏也吃得,你怎么不说他害喜。”
“他是有喜,大喜。”
终于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拼死也要娶的姑娘是不是大喜?
于原身,是;于姜晏,未必。
穿来这些时日,天天宅家,托夏八娘的福,姜晏头一回出门,心下惴惴,总觉得出门处处是雷。
去夏家不可弱了声势,姒鲤让他带二十护卫,他才知道原来姒鲤有私兵。难怪可以毫发不伤从周国逃到禹城。
和想象中不同,姜晏以为古代小郎君出门该骑马,但是他改头换面之后从没骑过,怕丢个大丑,便说要坐车。姒鲤斜他一眼:“自然是坐车,难道你还想骑马。”
老实说,姜晏想过骑马——自从穿上云遮后,他可以拥有更大胆狂野的想象,而不用担心随时会夹到蛋,那一下夹得他刻骨铭心。
骑马多帅啊,前提是能从容上下马。
这时代……有马鞍,但不是姜晏所见过那种前后高起用以固定骑马者的高桥马鞍,只是象征性的铺一层,不让骑马者直接坐在马背上。至于马镫,那是没有的。怎么上马呢,边上放个小矮凳,踩着上,或者让侍从扶着上。这样怎么帅得起来。
所以啊,姜晏眼睛发亮,坐进牛车,搓着小手,未来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