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职业操守早被你们这群混小子磨完了。”大叔鼠标点到结束,“下午给那群混混烦的要死,刚歇下来。”
窦深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老九他们又来了?”
“不天天来吗,这一开学这片儿就热闹了。”大叔示意顾孟坐下,扒拉开他衬衫,“哟!这跟谁玩拳击的呢?”
窦深回头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他们现在在哪?”
“隔壁小吃街吧,你要去?”
“去找点事儿。”窦深说,又忍不住往顾孟肩上看了一眼,一大片青紫瘀血,肉眼可见的肿,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锐器划破的伤口,“你给他上点好药吧,别留疤了。”
“还说不是你打的?”
“我能打成这样?”窦深笑了,“算了,爱他妈谁谁谁吧,走了。”
说是隔壁小吃街,隔壁得有点近。
窦深刚走出去没三分钟,顾孟就听见一阵接着一阵的电瓶车警报声,还有几个男的粗鲁难听的谩骂,再往后一个重物砸墙的声音传过来,除了电瓶车的声音,没人声了。
顾孟估摸着那差不多是一拳给人抡到墙上去了,不自觉“嘶”了一声。
大夫是个见过世面的,眼都没眨,边上药边劝,“看你还有个学生样,别跟他那样子的人混。”
顾孟来了兴趣,“哪样子的?”
“逃课打架抽烟喝酒揍人。”
顾孟笑了:“多新鲜呐。”
大夫扫他一眼,“多新鲜呐,胳膊都被打骨了折的学生,一脚给人卸了腿骨,你见过?”
顾孟挺想说自己还真见过,话到嘴边变了,“你亲眼见到的?”
“听说的,这片谁不知道八中窦深啊。”
“啊。”顾孟应他一声,笑了,“听说的啊。”
“那老九是谁?”顾孟问。
“这片的混混,收保护费的。”
就挺神奇,这年头还有人敢在学校门口收人保护费。顾孟笑了笑,穿好衣服拿了药再付完钱,勾唇问,“那你知道他是哪样子的人,还跟他说这事是想干嘛?”
大叔眼睛瞪圆了没说话。
“谢谢大夫,走了。”
顾孟推门出去,热气扑面而来,这条街放学时间人挤人,一眼过去全是校服。
他在口袋里掏了掏,将之前准备给窦深的糖拆了塞嘴里,绕过一道巷子,看见胡同口背光站了一个人,他身边地上躺了两个穿着破洞衫的青年,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断了,反正没爬起来。
窦深校服扔到一边,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短t,小臂肌肉线条流畅,紧绷的弧度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顾孟没忍住吹了声口哨。
窦深回过头来,眼里是刚打出来的红,血丝向上爬,一眼看见他还怔了怔,顾孟问:“你们班同学呢?”
窦深:“?”
“你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不是因为你们班同学在这吃饭?”
七班就很神奇,开学第一天约饭还在班群里说,顾孟看了眼位置,大概也就这一块,指不定在哪个店铺里。
窦深回过神来,勾了个笑,弯腰扯过校服,“就你们学霸聪明?”
“我们学霸不仅聪明。”顾孟上前,拿出一管药膏,“眼神还好。”
窦深挑眉,“这什么?”
“你手。”顾孟说,“手背上全是口子,自己看不见?”
窦深手很好看,又白又瘦又长,骨节处干净,拿画笔弹钢琴都很好看的一双手。
上午砸窗本来就留了伤,这时候打一场架动了筋骨,伤口裂开,鲜红的血流了一手。
“啧,真糙。”顾孟刚从药店顺出来一包纱布和双氧水,沾湿了上前,二话不说就往窦深手上按。
“嘶……你大爷!”窦深骂道,手却抽不出来。
顾孟个残废劲还挺大。
“我没大爷。”顾孟晃了晃药膏,“你自己凃还是我来?”
窦深皱了下眉,“我来,谢了。”
话音刚落,巷子口传来很突兀的一声怒吼:“我操.你大爷!窦深你个狗日的东西,你他妈是疯狗吗,刚开学你给我的人打成这鬼样子还在这打情骂俏!?”
窦深药没来的及接,蹙着眉转头,来人寸头背心,穿着个大裤衩人字拖,嘴里叼了根烟,二十出头的样子,说这话还“呸”一声,把烟头吐在了地上。
“窦深我都让了你一个学期,你他妈有完没完了!?”老九骂道。
窦深笑了一下,把校服丢到一边,顾孟见状皱了皱眉,走过去给他捡起来顺带还拍了拍灰,转耳听见窦深说,“没完,我跟你说了别来八中你没听见?”
他声音放得挺轻,甚至听不出来威胁,可就莫名有种威慑力。
老九那边还带了两个人,这个地方隐蔽,离小吃街不过一墙之隔,从外面看不见里面,顾孟抱着窦深校服后退,靠到墙上。
“你以为老子他妈的想来!?”老九啐了一口,视线往地上打滚的两个小弟身上一扫,“操.你妈爱咋咋吧!是不是要打架,是不是一定要今天打架?!”
窦深对着光,眼睛被刺得不舒服,微眯着,手背冰凉疼痛过去只剩一阵阵酥麻,他握了握拳,还能动,血丝顺着裂缝往外渗。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窦深笑着。
顾孟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刚掏出手机,听见这句话愣了两秒,没忍住,咔嚓一声咬碎了糖,一股子甜腻化在口腔里。
帅的啊我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