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把顾孟牵扯了进来。
这人估计脑子有泡,没事刚什么刚,差点就跟周凯打了起来。
窦深想了想,“顾孟。”
顾孟不自觉挑了下眉,眼睛从手机屏幕里移了出来,“难得啊,深哥你喊我名字了。”
“有病吧你。”窦深烦躁地说,“要不你去给……算了,我去……”
“你想什么呢深哥。”顾孟打断他,靠在椅子上,半挑着眼问道。
“这也就是在八中,要是搁附中那会,这种傻逼老师,我真揍人了,道歉想都别想。”顾孟笑着,一脸的轻慢,“我脾气不好,也挺浑的,看不惯就上,听不惯就走。”
“深哥你信不信,就算我一年不上物理课,我还是能考全校第一。”
窦深心说也不至于一年,谁都知道你半学期后去A班,到时候老杨教你物理。
但他没说出来,顾孟脸上表情太过自信,他一时无法反驳,随口应了一声。
顾孟笑了下,“不信就不信吧,月考成绩出来你就知道了,你们学校以前最高分多少。”
“我能告诉你最低分。”窦深面无表情,“我考的。”
顾孟笑意顿住两秒,又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笑,“深哥你别这么可爱。”
窦深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一截粉笔头直接砸了他脑袋落到桌上,许明正说:“来,后面那两位笑开了花,题会做了吧,上来写。”
窦深擦了下头:“……”我笑了么。
顾孟收了收,没再笑,唇角弧度还是上扬着,从最后一排一路向前,接过许明正手里的粉笔,看了眼题。
“窦深,你也上来,你们俩同桌不是做啥都要一起吗。”许明正取笑道。
窦深叹了口气,认命走了上去,随手在黑板凹槽里拿了根只剩一小截的粉笔头,抬手写了个解,又打了个冒号,然后扔了粉笔头站一边。
“然后呢?”许明正问。
窦深说:“然后您该打分了。”
班上安静一秒,哄然笑了起来,许明正想起来他之前说的那个不会写题写个解,一阵哭笑不得,“打个屁分,我想打你。你在这看你同桌写吧。”
顾孟一边看题一边写,第一个公式写出来的时候窦深敢肯定他题都没看完。
但他就是直接上手了。
窦深几乎是同时和他心算出答案,听见许明正来了一句,“有底气啊,难怪这么傲。”
他刚想过去接粉笔,顾孟却往旁边挪了一段,就着窦深写的那个解就接了下去。
“这题解法还挺多的,我再写一个,当我同桌写了,行吗老师。”顾孟笑道。
窦深愣住一瞬,下去的时候压着声音问:“不装逼你能死?”
顾孟说:“有点良心深哥,我是怕你站黑板。”
黑板上两栏字,窦深小时候练过书法,粉笔字也写的棱骨俱存,他看了眼自己写的那个解,又转向后面笔迹完全不同的解题步骤,心说还是去给周凯道个歉吧。
顾孟这么聪明的人,没有道理被赶出课堂外。
顾孟却小声说:“一会选修课你跟我走。”
窦深:“去哪?”
顾孟:“搬山。”
铃声打响,窦深跟他身后穿过风雨连廊到了笃行楼,从二楼经过的时候正好瞥见周凯在里面上课,看见他们俩还很明显的哼了一下,抱着胳膊几乎是在等他们进来道歉。
窦深烦躁地移开视线,看着顾孟后背,少年宽背窄腰,步子迈的很大,头也不回地直接路过周凯班,往前跨过两个教室,径直推开了一扇门,“报告!抱歉老师,我们迟到了。”
讲台上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姓黎,戴了副眼镜,拿着粉笔和书怔怔地看向他们俩,“走错班了?”
“没有。”顾孟开口,语气轻缓,酒窝醉人,“我是刚从师大附中转学来的顾孟,杨主任说让我跟A班一起上物理课,但是我们两个班课表不一样,调不过来,他就跟我说您的课特别好,让我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过来听听,所以我就来了。这是我同桌,窦深,他也特别想上您的课。”
窦深:“……”
在?山?
黎老师任教三十年,还真没被人这样彩虹屁地夸过,愣了好几秒才怔怔地点头,“啊好的好的,这学习态度非常好啊!你们能来上我的课我很高兴!快找位置坐下吧。”
选修课教室都是单人单座,没有多余的,顾孟往后走,“不用,我们站着听就好,下次课我再去搬桌子,谢谢老师。”
可能是他学习热情太高涨了,黎老师兴奋得很,连说了好几声好。
窦深站到板报前都有些跟不上顾孟的脑回路,顾孟却小声喊了他一下,“深哥,你听一会,万一不喜欢这老师上课下次我们再换,我查课表了,三楼还有一个教室这节在上物理。”
“……嗯。”窦深应了一声,顺手接过身侧递过来的一本教材,刚翻开他就怔住。
扉页里夹了一张纸,白纸黑字,少年独特的张扬蛮横又不讲理地叫嚣着闯进视线里。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有很多种方法让这个世界必须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