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宁小姐低下头，“您有心事？”

比起刚刚那群政坛老油条的试探，她的问题稚拙许多。蹇予悯随口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议庭后院里的玫瑰这时该开得很好了。”

“很漂亮吗？”

“不及人漂亮。”

宁小姐头埋得更低，“那我……那我能……你能送我一支玫瑰吗？”

蹇予悯搂着她转过一圈。音乐的最后一拍落下，宁小姐仰倒在他的臂弯里，动作定格。

周围响起掌声。

蹇予悯扶着她重新站稳，然后轻声说：“我会考虑。”

……

今天蹇予悯回来得迟了。路歇等得无聊，在一楼的会客室窝着看起了电视节目。

每一个新闻台都在播报同一则重要消息：中央议庭质询会将在五天后举行。

质询会上，所有的政|府官员都有可能面对议员关于政|府一年工作成绩方面的质疑。路歇会对此有所耳闻则是因为此前的每一场质询会都是一出精彩激烈的撕×大戏，能包揽大半年的新闻热点。

怪不得蹇予悯最近很忙。

他粗略扫过一眼就换了台，最后看起了肥皂剧。

他最近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沉浸到肥皂剧的剧情里面去。

AO主角正在享受属于他们的温馨婚礼。他们带着幸福美满的微笑，接受家人朋友的祝福并与他们拥抱。

画面一转就是两年后。房间里多出了一个摇篮，秀美的omega坐在床边为小小的婴儿哺乳，alpha揽住伴侣的肩膀，神态无限柔和。

路歇面色一黑。

这时蹇予悯回来了。

路歇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腻人的其他omega信息素的味道，心想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撞破了什么事。

“抱歉让你久等了。”蹇予悯观察了他一会儿，“只是应酬而已。”

“……”路歇想解释自己脸色难看不是因为吃醋，但要是解释的话好像会越描越黑。“您辛苦了。”

当晚阿姨拿着把剪刀把露台上的玫瑰剪下来几株，放进了摆在他窗边的花瓶里。

“不能让它继续开吗？”路歇有些疑惑。

“明天要下暴雨啦。”阿姨说，“多看看也是好的。”

路歇假释的第二十天，中央议庭质询会正式召开了。

蒙景安往蹇予悯住处的固定通讯器发了一条匿名加密消息。路歇暗骂他不知死活，拼了命抢在阿姨发现之前删除了消息记录。

消息很短，“同意蹇予悯的求婚。”

另一边。

中央议庭里灯火辉煌，各部门有序上台接受议员质询。其他人在台上时，媒体的闪光灯在唾沫飞溅的白热化阶段最为集中；一到了蹇予悯，“咔嚓”声从他在台上站定开始就没停过。

他那张脸在前几天上了一次头条——报道内容是“蹇小公子与宁家名媛携手赴宴，军部首证实订婚传言”。

回答了几个较为温和的问题后，一个脸憋得通红的女性omega议员站了起来。

在场听众都忍不住坐直了——大戏要来了。

“我认为——蹇予悯先生并不适合继续留在omega权益办公室。他缺少实绩，在很多方面都做得糟糕透顶。他不但没为omega群体争取到任何实效利益，甚至还在大众看不到的地方肆意践踏他们——”

蹇予悯挑眉，但并未打断。

“蹇予悯先生，我想请问您，”议员拔高嗓音，“您是否同意在AO形成的各种关系中，O更容易成为弱势一方？”

“……我想我赞成。”

“您是否认为A利用O的弱势地位，背叛、欺瞒，对伴侣不忠是一种极端恶劣的行为？”

“我赞成。但是这位议员小姐，我想我们不应该用这些没有讨论价值的问题来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

“没有讨论价值？！”议员情绪更加激动，“您介意我向大家展示，您是如何践行这个‘没有讨论价值的问题’吗？”

一张照片被投到了他背后的荧幕上，议庭一片哗然。

蹇予悯转头，看到了自己把着路歇的手教他打网球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