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多少次?我从来没有要求您做这做那,您明明很清楚这种关系开始于什么!”
再退让下去他要干什么,真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
“请您收回您给的所有东西,把我从这里扔出去,重新物色合适的对象——反正您的‘未婚夫’还没有真正填上某张特定的面孔,您还有无限的反悔余地,不是吗?”
蹇予悯偏头以示困惑:“是我一直没说清楚?你不该把我想得那么功利。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
“……”
“今晚我就想在房间里看见你。”
路歇沉默离席。
蹇予悯是个会把物尽其用做到极致的人。路歇被赶鸭子上架了解完那些所谓的“礼仪”后,又无缝衔接恶补了各种捕捉镜头、躲避拍摄等“公众人物必备技巧”。
那段时间蹇予悯很忙,根本不会过来;而他在这里也累得要死要活,每天都是吐了学学了吐,然后继续喝那些粘稠恶心的药。
他被这栋房子里来去的无数个陌生人恣意摆弄手脚,听着口令摆出微笑或严肃的表情,有时恍惚到不知道该怎么走路。
他试过逃走,可这次甚至连大门都没能走出。看门口附近那几个人的身架,极有可能是特.种兵。
简直暗无天日。
而蹇予悯过来的时候他会生出些微兴奋——但那都是激素带来的,在生理上,他到底是自己的alpha;然后就是反胃:蹇予悯跟那些调整他姿态的陌生人相比更加严苛且无理,提出的要求总是更莫名其妙,譬如“说话时尽量带上一些不会令人感到不快的家乡口音”,以及“行礼的动作不要显得过于娴熟,要保持一些生涩感”。
他的语气永远是柔和的,可是态度却永远是强硬的,距他的标准差一毫一厘都不可以。
“我希望你习惯戴手套。”蹇予悯说,“既然你不想解释手指内侧那些茧的来历,那么就这么做,可以吗?”
“我在吃饭睡觉时也需要戴着?”
“如果你能做到,当然这样最好。在以后,我希望你做到把它当成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路歇换好睡衣,在蹇予悯的卧室门外傻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间。
他抱起了自己睡了十多天的枕头,想了想又卷起自己盖了十多天的薄被夹在腋下,又回到蹇予悯卧室外。
这下没手敲门了。如果他一直不开门,我就睡这儿。路歇想。
但是不出一分钟蹇予悯就开了门。
“……”蹇予悯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我戴了手套……”路歇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抱歉没有及时敲门,我……唔嗯——!”
被子和枕头都滚落到了地毯上。
蹇予悯把他横抱起来,颠了一下,“又轻了。”
路歇把下巴搁在他肩上,面有菜色地盯着咕噜咕噜滚远的枕头。
“求您收起信息素……”
“为什么?你不知道同床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但是……但是我之前可能没有告诉过您,我对那种,那种行为……”路歇让自己的声线颤抖起来,运用起下午肢体语言课上学到的知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在十一区的时候,我亲眼见过那些人……那些人他们……”他哽咽一声,“太可怕了。我实在走不出来……我很抱歉。”
蹇予悯没出声。
“每次我想起、想起他们对那个omega做的事,我就……”
“不用再说了,”蹇予悯把他轻轻放到床铺上,关了床头灯。“先睡吧。”
如果不是黑暗掩护,路歇可能就会露馅——蹇予悯选择相信的那一刹那他差点笑出声。
情人节过后一周,蹇予悯又计划了一次出游,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家五星犬舍。
蹲在附近的记者立刻出动,见他们车速不快就明白过来:这又是一次精心安排的表演秀。
很快的,一张负责人和他未婚夫挑选宠物狗的照片流传了开来。照片被调成了无比温馨的色调,连柯基的白屁股都成了粉的。
怀孕传言不攻自破——孕妇孕夫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始养狗。
蹇予悯把给新买的那只柯基命名的权利施舍给了路歇。路歇一开始没管,在柯基咬伤蹇予悯的手指后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路琪娅。
小狗刚满五个月,有成年狗的形状了,品相正宗:腿短臀肥,有张讨喜的微笑脸。
它特别爱撅着屁股趴在会客室的毯子上睡觉。因为掉毛厉害,蹇予悯请了人来天天给它梳毛。
目前狗跟路歇的作用差不多,那就是在合适的时候出镜亮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