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特地穿上清凉纱衣的婢女,如果尤酌没看错的话,外面飘着小雨,还有带些寒意的,这么清凉确定合适?再者桃粉色的纱衣陪玉脂白肤最相宜,衬得少女白嫩可口,但着纱衣的这个婢女肤色黝黑,身材微壮,简直不堪入目。
尤酌不喜欢管闲事儿,这些婢女大多与她有结下不少的梁子,她看得明白一些,也决计不会出言提醒,毕竟她和她们实在说不到一起。
夫人不来宴会,落樱仗着一等婢女的权,竟然准许她们不穿婢女衣裳,想必也是想让自己手下的人有个攀附权贵的好机会,自古以来一人得道身边亲近的人也会跟着鸡犬升天。
鸢溪想让尤酌也去,毕竟她年龄也快及笄了,公子已经回府,虽然看尤酌的长相是有可能被夫人考虑,抬给公子做通房,但清竹苑伺候的婢女也不少,还有些在夫人房中伺候的,更是有很大几率,鸢溪叫尤酌去水榭亭,也想她被贵人瞧上了,趁早定下来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尤酌心知肚明,她推病说自己身体不适,掐了几分内力使真气倒转,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豆大的冷汗顺着脸滑下来砸在地上,把鸢溪吓得扶着她就要去找夫人求医,尤酌才开口说自己是葵水来了,每每葵水一至便会这样,鸢溪去厨房亲熬了一碗红糖姜水,看着她喝下,叮嘱尤酌在婢女房好好休息。
尤酌虚弱点头,鸢溪走远后,她猫着身子出去。
平津侯府戒备向来森严,今日更是,巡逻的人多了一倍不止,尤酌察觉到,隐藏在暗处的人也多了许多。
对于别人可能进去困难,但是尤酌丝毫不放在眼里,不是她吹,这世上能跟她比身手的人大抵还没有出生。
今日姑姑来信,尤酌必须要摸出府去,她身法极快,犹比一阵疾风掠过,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已经到了梁京街道。
姑姑将信放在京街最大的书铺子,尤酌进去之后环伺周围一圈,确认没有尾巴,她摸着楼梯上二层楼,在最里面的木书架最右边的最底下摸出一本阴符经书,状似随意翻书看看,实则寻特记书页里摸出一方小小的纸笺,卷手收入袖中,尤酌翻了几下,将书放回原位。
她没有着急回平津侯府,婢女房没人除了鸢溪没人知道她身体不适在房内歇息,鸢溪今日必定很忙,尤酌去钱庄用对牌取了一些散银,打算去吃些东西填饱肚子。
厨房今天早上是做了不少好吃的,俱悉端到水榭亭子里,喂那些酒囊饭袋,半点没留啥熟食,连馒头也没有,尤酌的肚皮都快饿瘪了,谁能想到她堂堂江南有名的酒坊老板,一壶酒日赚斗金,竟然在有生之年沦落成这个熊样,吃了上顿没下顿,三顿时常没有着落,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放过谁。
有心去大膳楼点一桌好吃的,就怕做菜耽搁了,再加之只取了一些散银,尤酌买了两个酱烧饼叼在嘴边啃着,在路边摊叫了一碗牛肉面条,特地吩咐摊主多加一些牛肉。
半柱香的时辰,吃饱喝足,再去买了一些干粮,尤酌翻墙回候府继续装病,她才到榻上躺下不久,鸢溪抱着桃粉色的纱衣,一脸焦急跑进来,“尤酌,你刚刚跑哪了?”
尤酌揉着眼睛,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看着鸢溪,“姐姐?”
“我适才来寻你,你怎么不见?”
尤酌临危不乱,戏份很足,她捏着嗓子,软声软气说,“我刚才肚子不舒服,去上茅房了。”
“好吧,对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来找你有急事儿,你快些换上这身衣裳将发挽好,随我去水榭亭子,落樱手下有个冒失婢女临时出了点幺蛾子,亭子里缺个端茶倒水的,原本昨日已经分配好了,谁知道突生变故,正好你闲着,你身体好些就去顶顶位置,若是不行,我只能去前院找夫人拨人过来了。”
要真推辞不去,鸢溪去前院,只怕夫人又要说她办事不力,此等小事儿,不知道备一两个候选,尤酌想想说,“鸢溪姐姐,我休息一会好多了,你等等我,我去顶。”
鸢溪闻言缓了脸色,笑道,“快些收拾,我送你去。”
水榭亭子一派热闹,丝竹冰琴音,不绝于耳,座上宾客交谈甚欢,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尤酌与之前露过面的那个婢女身高差不多,垂着头也看不清,毕竟谁会没事盯着其貌不扬的一个婢女呢,再加上那个婢女只送酒一回露面一次,只是回去取酒的时候太兴奋走路不注意摔伤了腿,这才有了尤酌顶替这一出。
也还算来得及时,没被人看出差错,进亭子以后,尤酌才发现,原来每个贵公子身后都候着一名婢女,怪不得为何缺了一人,鸢溪慌慌张张要找人补上。
尤酌也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就是为了与之前的那个婢女不出入,她换上了与她相似的纱衣,让她有些膈应她没记错的话,今日晨光初起,她还点评这个桃粉纱衣婢女穿着不当。
这衣裳不止清凉非常,还有些外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