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筏御剑横跨了大半个荆云门,回到了他的一方竹林。
浦一落地,多年沾染灵意而生出少许意识的剑,就自行飞回顾筏手中,剑身微鸣,又察觉出主人心情烦闷,重归沉静。
他空手而归,心情自然而然变差。
不高兴。
顾筏笑了下,轻抚过锋利的剑刃:“你倒是乖觉。”
下一瞬,剑光徒然惊起,而后剑身破开气流,竹林又被剑气横扫而倒,顾筏站在这一片凌乱之中,指尖微抬,到地的竹林恢复原貌。
顾筏本就有着亲近万物之灵的水木灵根,而这竹林也被他摧毁又重建过无数次,这一手熟稔至极。
他吐了口气,心中平添几分舒爽,果然快乐是要建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他又斩一剑,竹林已变的横七竖八。
随即顾筏看向竹林深处:“你来了。”
而后白衣突然在顾筏的视野中展露一角,随着主人的向前走动,逐渐露出全貌。
那白袍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其上用银丝绣满密纹,掺杂丁点金丝,宽大腰带旁佩着一柄墨黑的长剑,三千青丝尽数用玉冠挽起,又从玉冠下顺延而出。
“容殊。”顾筏道出未尽之语,他这般喊着,紧皱的眉间松懈下来,扬着笑看向容殊。
容殊来时,就见原本整整齐齐的竹林现在七零八落,这边横到一片,那边横到一片,惨不忍睹。
“怎么了?”容殊已经数不清,这竹林被顾筏摧残过多少次了。
这竹林一倒,那便是顾筏动气了,仔细看去,还倒了两次,他不禁想,顾筏这得气成什么样了?
顾筏站在这一片凌乱之中,他利落收剑。指尖微抬,倒地的竹林恢复原貌。
他本就有着亲近万物之灵的水木灵根,而这竹林也被他摧毁又重建过无数次,这一手并非难事。
“今年的论道大会,荆云门领队一职安在了我头上,我师尊吩咐的。”顾筏朝容殊走过去:“他一出关就给我来事,这事本来不该他管的。”
“我方才还去了长明峰,没用。”顾筏说着说着又有些来气,谢诸这厮出关没多久,就来给他下绊子。
他走到容殊面前,伸手抱住人,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全是容殊身上凛冽的冷香:“我不想去。”
容殊将“论道大会”这四字在心中转了再转,顺从顾筏的动作,双臂张开,回抱住人:“嗯。”
他薄唇紧抿着,面上如往常一样无甚表情,容殊天生就是冷漠寡言的性子,可细细瞧去,凤眸中却盛满了情意,温柔的仿佛可以溺毙人般。
思虑了几息,容殊就知晓了顾筏为何如此烦闷,无非是怕遇见虞贡。
这个一直缠着顾筏,不死心的烦人前任。
顾筏与容殊做了多年的道侣,也清楚他的性子,不嫌他冷淡,自己又叭叭起来:“我是真的不想去,他强求,我也没法子。”
容殊接下他的话:“我知晓的,没多想。”
顾筏的确怕容殊以为这全是他打的小算盘——是不是不爱他了,去论道大会找个新欢或者与前任复合什么的。
这人忒喜欢胡思乱想吃飞醋了,万一容殊真这么想,他就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