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嗤笑了一声。
韩叔平素总是板着的脸也露出了一抹嘲讽:“你亲弟弟孙青被我家爷买下来了。他以后是做小厮还是去下九流的地方做相公。都看你这个做姐姐的。”
桂安脸上终于出现了讶异和惶恐,她一下子泪流满面:“我签!”
桂安签完后,谢棠对韩叔吩咐道:“把她带到郊外庄子上安置了吧。”
韩叔道:“是。”
郊外别庄
韩叔看着白叔指挥手下的暗卫给桂安灌了聋哑药。又把人安排到磨坊里拉磨,时刻由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看押着。道:“这样有些过了吧?”
白叔勾起了一抹阴鸷的笑:“背主的丫头还想得到什么好下场?少爷不忍心,我却忍得。和外男私会,背叛主家。哪一条不是打死都不为过。少爷太慈悲了,怎么镇得住下面人?”又道:“这女子太轻浮,那沈罗之那般薄情寡义她还想着人家!想当年老爷买下她的时候,她也就六岁,谢家养她十余年,又是厚道主家。要不是如此,被卖到那等肮脏地方,她说不定过得是什么日子?!如今却背叛谢家,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韩叔道:“你就不怕少爷怪你?”
白叔冷声道:“那女子今日能够不顾仇恨原谅沈罗之。若是饶过她,怎么能够知道她以后会不会为了沈罗之连弟弟都不要了?斩草要除根。我就断了让她害谢家的可能。”他敛了敛眸,低声道:“当年老爷救了我娘,我这条命就是谢家的。如今我娘死了,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老爷少爷想要活在阳光里,我就做他们行走在黑暗里的一把刀。”他抬头鹰隼一般盯着韩叔:“所以老韩,永远不要背主。谁背了主,桂安就是谁的下场!”
韩叔感觉白叔的目光让人如芒在背,他纵没有背主,背后竟也被白叔骇出了许多冷汗。
沈罗之院试的三天里一直觉得谢棠第一日对他笑的诡异,心里发毛地答完了卷子。匆匆出了考场。他忽然有些后悔,他就不该答应那该死的什么侯府里的长随做这等事。
可是他才是浙江最负盛名的才子之一吗?凭什么让谢棠哪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压了下去。文会之前,他本以为这位谢家公子不过是借了祖父和老师的威名才能够得中榜首,心中忿忿不平。没想到看到那篇赋后,方知谢棠的确真材实料。他若一开始就知道也不至于如此。可是他一只以谢棠不过是借着祖父的官威才压过自己的来劝解自己,说多了自己都信了。然后看到谢棠的才学,不由生恨,才起了这般心思。
又有那侯府长随,告诉他只要陷害谢棠此生科举无望,以后他考中进士后,他们家大老爷就想办法让他留京,保他做大官。他一下子就心动了,遂鬼迷心窍做了那等事。却没想到他那般精细的谋算竟被谢棠躲了过去,真是可恨!就不知谢棠现在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谢家会不会对他秋后算账?他越想越慌张,大声喊道:“月华!”
大丫鬟月华忙进来问道:“少爷,怎么了?”
沈罗之道:“客院里的几位老爷呢?我想去见见他们。”
月华道:“我听灶上的娘子们说,那几位老爷今早连饭都没吃就出门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沈罗之听了心里发慌,急急忙忙地赶到客院,却早已人去楼空。
他一瞬间头晕内目眩,竟是晕了过去。